若愛擦肩過 (2 / 2)

花事了 深藍流蘇 6828 字 1個月前

若雪一邊讚歎著,一邊將這些不同顏色的楓葉摘了下來,許是想留著做紀念。

“小心……”一陣光影突然從若雪眼中閃過,她的脖子分明感受到那把破陣霸王槍槍尖的冰冷。

趙明溪將還處在呆愣狀態的若雪拉到自己身邊,冷冷地看著地麵上已被截成兩端的小蛇。雖被截成兩端,蛇還吐著血紅的信子。

“快走吧!”反應過來的若雪拉了拉他的衣角,苦著臉趕緊就要走。她是最討厭蛇的,以往在海裡時救受過不少罪,又冷又滑的觸感真的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一路上恐怕會多有凶險,你要跟緊。”

穿過這片楓葉林後,他們麵對的是寬約有二十米的池子。索性池子上有木頭做的橋可以讓他們通過。不了,他們行至十米左右,橋身突然發狂地抖動著。

他攬過她的腰身,正想帶她逃離木橋。怎知一股比他更為強大的力量硬是將若雪扯到了池下。

又冷又滑的觸感?!纏在她腰身的不是那雙被她嘲笑為女人的手,而是巨蟒的尾部!一聲尖叫馬上從她口中溢出。天知道,她是多麼害怕這種生物。

閃著綠色光芒圓鼓鼓的眼睛,口吐著信子的巨蟒正想一口吞掉若雪,怎料一把破陣霸王□□中了它的信子。它疼得扭動著蛇身,若雪也因此內摔倒了水下,瞬間被摔得眼冒金星。

趙明溪的行為顯然將巨蟒激怒,巨蟒開始發瘋地進攻他,完全沒有去理會水下的若雪。

他靈巧地躲過巨蟒的攻擊,期間還趁空一個翻身將破陣霸王□□到它的眼部。

它嘶吼著,扭動著,激起一大串的水花將水下的若雪拍醒。

若雪醒來時,見到的便是這般情景。破陣霸王槍正抵著巨蟒的脖子處,兩者就這般僵持著,誰都動不了誰。

眼前突然一個恍惚,抵住巨蟒脖子處的破陣霸王槍顯然沒有了剛才的力道。巨蟒趁此機會朝趙明溪咬去,以報一眼之仇。

突然由水構成的龍卷風樣子的漩渦襲卷著巨蟒的頭部,趁此若雪將趙明溪撲倒到一邊,避免了巨蟒的襲擊。

兩人便這般滾動著,絲毫沒有去管池下的石頭是否弄痛了他們。期間若雪在水下的手不斷變動著,一波波水便這般攻擊著那條巨蟒,為他們贏得了一點時間。

二人都調到了巨蟒的身上,一人拿著破陣霸王槍,一人躊躇腰間的軟劍,齊齊地朝巨蟒的頭部刺去。

巨大的疼痛讓它又嘶吼了一聲,它發狂地朝趙明溪咬去。以趙明溪的武功,本事可以輕巧地躲過這攻擊。不了剛才的那個恍惚再次出現,他心下一緊,莫不是中毒了?

“不要……”這聲叫聲不是來自若雪口中,而是恰恰來於趙明溪。一抹青色正從旁邊將他撲倒,硬是幫他擋住了巨蟒。肩頭的疼痛,讓她擰緊了眉頭。

一陣怒吼從他口中嘯出,手中的破陣霸王槍對準了巨蟒的另一隻眼。巨蟒嚎了一聲,卻是再也不動了。

管不得巨蟒是死是活,他隻知再也不能糾纏下去了。他點鐘她的幾處大穴,抱著她飛身到了一處安全處。

此刻的她,麵色鐵青,嘴唇發黑。他幾乎沒有多想,速速褪下她的衣裳,肩頭正有著兩個大齒印。

他俯身,吸取那些毒,一口口發黑的血從他口中吐出。知道他洗出的血開始是正常的血色,他才略微舒了口氣。

他喂她喝了口幾口聖水,自己也喝了一口,以除去還留在他們體內的毒素。又在她的肩頭塗了點金瘡藥,幫她穿好衣物後,抱起她朝不遠處的小木屋走去。

“冷……冷……”懷裡的人兒不禁抖得厲害,還往趙明溪的身子靠去。

“學若,你忍會。”趙明溪擰眉將她放到木屋內。屋內顯然久未人住,布滿了許多蜘蛛網。他拂了一處角落,將若雪放下。

還好這裡倒有個取暖的路子,他掏出袖中的火折子,正想點上,才發現剛才與巨蟒大戰時衣物皆已濕透。火折子哪裡還點得起。

幸而他在火爐上尋得了打火石。不一會兒,屋子內便開始因為這火爐有了絲絲暖意。

他將火爐移到還處於沒什麼意識的若雪身旁,路子內火焰的光芒安靜得投在若雪身上,紅色的光焰給她蒼白的臉染上了淡淡紅暈,不讓她的小臉顯得蒼白。

“冷……”蜷在角落的人兒抱緊了自己的身子,卻得不到一點的溫暖。

他看了眼握在一角瑟瑟發抖的學若,眉頭已是擰得更緊。

爐火旁,有兩套被扔亂的上衣,在地上留下了水漬,紛亂一片。

一件青色,一件月牙色。

“乖,不冷了。”□□的手臂將少女擁到了懷裡。

“冷……”少女向那個溫暖的熱源靠去。

夜,剛剛開始。

少年黑色的眸融到了漫漫長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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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大雪,將世界裹成了銀白色。有幾片飄飛的鵝毛大雪落到了一位男子的肩頭,他倒是沒在意,繼續在大學中走著。雪地中留下了一長串的足跡,一襲白衣的他也漸漸融入到雪中。

握著那顆紅豆的若雪正想上前,怎奈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定格在遠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抹身影慢慢變小,最後消失在雪地中。

進階著,這雪地變成了青青鬱鬱的林子。林子裡十分安靜,靜得可以清楚地聽到幾聲鳥叫,一記那腳踩落葉發出的聲音。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抹白色的背影,孤單而又倔強。

眼前的畫麵不斷變換著,從春夏到秋冬,從山水到佛塔,如長卷般在若雪腦中展開。這些場景她記得有些糊塗了,但唯一記清的便是那抹白色的背影,在每個場景中都出現的跋山涉水的背影。

一陣刺眼的光閃過她眼前,她抬起手遮住被刺痛的眼睛。待光亮漸漸消失後,她看到一位男子正跪在一位高僧麵前。

那男子雖是背對著她,她卻依舊可以認出是他。

她何曾不認得呢?

這抹她看了上百次的背影,她何曾認不得?

“施主和上官雪緣分已儘,又何必執著呢?”高僧手執佛珠,望著那個執著的男子搖了搖頭。

“求大師成全。”

“真乃天下第一癡人。”他又何曾不知眼前的癡人為了尋得他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

“軒轅霽自知今世與上官雪無緣,隻求來世能再遇得她。”

“癡兒,來世……”高僧皺眉轉過一顆佛珠,沉吟片刻道:“她的來世便再也不是軒轅霽的上官雪了,或許……她修不得人……”

“不管來世她是什麼,是人也罷,不是人也罷,請大師讓軒轅霽再次遇到她。”

“施主知道嗎?”高僧將男子扶起,輕輕地說:“很多東西還是放手為好,滾滾紅塵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軒轅霽不願放手。”男子說得很淡,卻很堅定。

高僧拿起一個茶杯放在他手上,淡淡地說:“痛了就會放手。”

滾燙的茶水倒在了茶杯中,但那男子卻沒有燙得扔下手中的杯子,依舊固執地握緊茶杯。

“癡兒啊癡兒。”高僧長長地歎了口氣,“來世若她依舊求不得,這樣的痛你願意承受嗎?”他和上官雪不僅僅是今生無緣,來世也是無果的啊。

“求不得?”男子的身子明顯因這話而顫了一下,十指的關節已是握得泛白。

高僧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來世她自有她的命,而你也有你的道。如若強求相遇。恐怕施主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軒轅霽甘願。”求不得也罷,得不到也好,隻要能夠再度相遇。那樣便好。

“癡兒啊癡兒。承受千年的痛苦煎熬,隻為了來世的擦肩而過。那樣,值得嗎?”

寺內的鐘聲響起,伴著高僧的歎息,以及那句“值得”,久久在寺內回蕩……

新痕舊露,勺藥;廢砌窮欄,謝橋。瑩瑩似水,明明如月,江南煙雨失玉蕭。初葉含恨春尚早,何戀她、天涯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