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的異能力和精神操控有關？”

“是的，操控程度和操控對象的實力、精神強度以及防備心理有關。”

我單手撐著下巴，另外一隻手的手指一下下敲擊著桌麵，有些好奇地問道：“我能看一眼你的異能標誌嗎？”

“當然，您若能喜歡是我的榮幸。”

九世將袖子往上挽起——從那個小組織的基地回來之後，她就好像卸下了什麼重擔似的，換上了一套日常又乾練的黑白長裙，但在某些地方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優雅氣質，比如說長長的包裹小臂的黑色針織手套。

她正褪下左臂的手套，露出了腕上的一片紅色的紋樣。

紅色的花蔓延纏繞著女子細白的手腕，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著，此刻隨著主人的心意正微微閃爍著紅光，我有幾秒不禁屏住了呼吸。

“很美麗。”我誠實地誇獎道。

實話實說，其實我對自己手腕上突然出現的紋樣沒有任何頭緒，況且我能肯定，在雅樹帶著我奔逃那段時間，我的手腕上並未出現這道紋路。

難道是和這個世界的人產生羈絆，這片天地給我蓋了個章？

不明白，怎麼都想不明白，不想好了。

思及外出獲得的新戰利品，我對九世點頭致意道：“對我使用你的異能。”

九世雖然不解地睜大了眼睛，但是還是照做了。

她擔憂地道：“如果哪裡不適，請您一定發出聲音，我會馬上停止。”

她抬起手腕，頓了頓，手腕上的異能標誌亮起。

怎麼形容那一瞬間的感覺呢？就好像被突然投進水池裡，周圍有一圈水包圍著，想法模模糊糊地產生了，卻難以伸手抓住，遠遠的地方聽見忽遠忽近的聲音，潛意識裡有聲音操控著肢體行動，但是好像——好像並非不可反抗。

我嘗試著掙紮了幾下，眼前的景象好像清晰一些了，九世好像像素畫一般的臉出現在眼前，但是意外地能感受到擔憂的情緒呢，從幾個像素馬賽克裡。

我努力向她比出一個“OK”。

先是視野、然後是四肢、然後是聽覺和觸覺，最後是方位感。

我不知道花了多久，掌控了肢體的自主權後甩甩頭，對著顯得很詫異的九世眨眨眼。

半清醒的狀態下，仿佛能感受到九世的力量從神經裡流動蔓延，說起來，棘刺是用毒素的吧，力量的構成原理相似的話，那麼——

我又閉上眼睛，微微放空大腦，無目標地感受著被操控的力量來源流動的方向，嘗試著從手腕調動力量，從血管滲入，眼前好像有黑金的花紋湧動跳躍著，我沉入一片閃著細碎金光的海洋。

——抓住了。

我示意九世停下異能的運轉，睜開眼，手腕上的長劍花紋不知何時蔓延出一片荊棘順著手腕蜿蜒，腳邊的劍帶著劍匣不知何時不見了，我盯著手腕看了幾秒，嘗試著調動念頭。

一片細碎的金光在半空無端浮現，長劍的形狀飛快被勾勒而出，瞬息之間沉甸甸地落在了我伸出的手掌心。

“我好像學會怎麼使用異能力了，九世。”

我的內心複雜極了，儘管很不想承認，但這絕對是那個吧！就是那個！

人劍合一！

“真是可喜可賀。”九世笑著輕輕鼓起掌來，隨後補充道，“您的精神也相當強大呢，妾身還尚未見過沒有使用異能力就能掙脫控製的人，聽聞您才剛剛學會操控異能力，妾身可真是吃了好大一驚。”

我點點頭感謝她的恭賀，並無視了那看到自家孩子進步了的欣慰眼神。

“我答應要去見孩子們，你也一起吧。”將手裡的大劍重新收進紋身，九世跟隨在我身後，向孩子們居住的地方走去。

隔著十幾米，靈敏的聽力就讓我聽到了小房間裡有孩子的爭吵聲。

我微微加快腳步，在離門口還有幾米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我如今的名字。

“那位大人根本不需要我們這樣的孩子......現在又有一群人加入，說不定哪一天我們就被趕出基地喂異變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