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家的紈絝子 想吃什麼就吃吧(2 / 2)

張宰相吐出一口氣,把手垂下來,雙手攥成拳頭,眼神變得如同一頭蓄意攻擊的餓狼。心中的念頭已經傾向於投靠齊王。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須得去牢裡見兒子一麵!

大理寺那群混賬,看他不出麵,竟敢偷偷對他兒子動刑!

讓管事拿點診金送走劉大夫後,張宰相又讓廚房準備張放愛吃的菜,帶著飯菜乘車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卿得知張宰相親自過來,連忙丟下手頭上的一切工作,跑去應對張宰相。

張宰相突然過來,怕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也許已經知道了張放被打三十棍的事情!這件事大理寺可脫不開關係,但是大理寺卿得解釋清楚,當時國舅是帶著皇後的懿旨來到牢裡,要求大理寺嚴刑逼供張放。在懿旨麵前,大理寺的人不敢違抗皇後的命令,隻能對張放動刑。

這件事處理起來很複雜。畢竟後宮不得乾政,皇後不應該下懿旨乾涉這件事,但是死的人是皇後的侄子,皇後以權力施壓,也可以理解。

大理寺卿見到張宰相的時候,對方看起來麵的憔悴,但是不見怒意。他猜想,或許張宰相還不知道張放被打一事?

“讓府裡的廚子給犬子做了一些愛吃的菜,帶給他嘗嘗。”張宰相麵色不悲不喜,眼神看著很平靜。

一時之間,大理寺卿也分辨不出張宰相的想法,隻能從容地接過話:“有勞相爺跑這一趟,交給下官,下官親自送到牢裡給長公子品嘗。”

張宰相似笑非笑地看著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維持著鎮定的神色。

兩人暗中交鋒,此時無聲勝有聲,就看誰沉得住氣了。

奈何大理寺卿有太多事情要處理了,有好幾個人過來找他。大理寺卿的鎮定快維持不住了。

張宰相趁機言道:“國事為重,食君之祿,為君解憂。既然這大理寺要處理的事情多,你還是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送飯這種小事,還是讓本相來吧。正好幾日沒見到這孽障了,看看他可有悔改。”

大理寺卿知道自己壓不住這件事了,眉頭微蹙,隻能親自帶張宰相去牢裡見張放,路上主動坦白張放被打一事。

從頭到尾,張宰相麵不改色。顯然是早已知道張放挨打的事情!大理寺卿勸說道:“相公,令郎並無大礙,這點傷不影響身子。讓國舅出了這口氣,或許會放過令郎。”

張宰相的臉色還是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

大理寺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沉默。

快到牢裡了,張宰相才出聲問大理寺卿:“都調查清楚了?證據確鑿?”

到現在張宰相都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殺人。哪怕是醉在頭上,他覺得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推人下水。

大理寺卿點頭,無奈地言道:“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人證。當時在場的人都能證明是令郎推竇長康下水。”

“那群人也喝醉了,怎麼保證他們當時沒有看錯人?”不是張宰相多心,而是他兒子前腳犯了人命進牢裡,後腳齊王就朝他伸出援手,很難不讓張宰相懷疑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齊王刻意算計他。

大理寺卿解釋道:“在場所有人,無論有沒有飲酒,他們都指證是令郎推竇長康下水。”

除非讓這些人改口,否則張放殺害竇長康的罪名根本洗不脫。

張宰相不說話了,繼續往牢裡走。

走到最儘頭的牢房,大理寺卿停下了腳步,讓趙獄卒打開牢門,他沒有陪著張宰相進去,而是帶著獄卒走出去,留給張家父子獨處的空間。

劉大夫給張放換了止疼的藥,這藥不單鎮痛還能安神,所以張放睡著了。牢門被打開的聲音,還有走進來的腳步聲,都沒有讓他醒來。

張宰相看到兒子變成這個樣子覺得心口被人挖走了一塊肉,疼滋滋的。布滿血絲的眼睛頓時變得濕潤起來。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兒子,可手即將觸碰到張放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張宰相有很多話想跟兒子說,卻又不想吵醒他。

愁容滿麵,低聲歎氣,張宰相彆開頭,抬起手,用衣袖默默地擦眼淚。

燭火搖曳,老人坐姿佝僂。就連舉手之間的動作都小心翼翼,唯恐吵醒了熟睡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