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他抬抬手臂:“若非今日這番苦鬥,我還不知自己的血竟有淨化煞氣之效。”
“什麼?”
宿尤聽到這話顧不得再糾結:“你的血,能淨化煞氣?”
“方才那狼咬上我的手臂後,便恢複成了普通野狼的模樣,不然我也無法將他一刀斬首。”息衍淡然一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這,這——”
宿尤一時間手足無措,原地轉了好幾圈才一頓:“不行,這是個秘密,誰也不能知道!”
突然,他轉頭警惕地看著巳湮。
巳湮看到他戒備的眼神,聳聳肩:“你打不過我的。”
啊!
氣上加氣!
宿尤被激得登時就要蹦起來,好在息衍及時在他手臂上拍了拍:“放心,她不會說出去的。”
“嗤——”
巳湮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好了,不說笑了,算作補償,之後的行程我便做你們的護衛,如何?”
“……”
宿尤一個白眼翻來,小聲嘟囔:“當誰稀罕!”
息衍卻輕笑著應下。
“既如此,這位護衛姑娘,辛苦你把這遍地狼屍處理乾淨可好?”
“好說。”
紫色的閃電從掌心伸出,擊向地上七零八落的狼屍,眨眼間便燃起一團團火焰。
狼屍在火焰的包裹中瞬息燃燒殆儘,連一粒飛灰也未曾留下。
而狼屍一去,那攤屬於息衍的血也就更加明顯。
“阿尤,把血跡處理乾淨。”
“好。”宿尤看了眼巳湮,似炫耀般伸手一揮,藍色的離火便在血跡上瞬間竄起老高,火滅之後,血跡也已杳無蹤跡。
巳湮:“……”
“那麼接下來,阿尤——”息衍不等他再說什麼,又幽幽開口。
“嗯?”
“便勞你,背我出去了。”
話音落下,他雙眼一閉,便暈了過去……
“哎?!”
***
入些羅山時,人界才過中元,再出妖界,原州竟已入秋。
天色微亮時,一道閃電瞬息劃過,原州剛剛有了些稀疏人聲的街道上便多了三個身影。
……或者說,兩個。
一大早,原豐客棧的掌櫃打開門栓,準備開門迎客。
秋日的晨間已有了明顯的涼意,他對著火勢尚不太旺的朝陽伸了個懶腰,一轉身——
“喝!”他猛地後跳兩步。
“掌櫃的,我們又來住店了。”宿尤抬起手,衝他擺了擺。
又來?
“咦,兩位看起來,似乎,有些麵善?”
掌櫃打量著麵前兩人,又奇怪地看了眼趴在那位小公子背上的,那個看不清麵容的青衣男子。
“喔,我記起來了!”掌櫃一拍腦門。
“哎呀,三位客官這些日子是去了哪呀?竟然蹤跡全無,連句話也未曾留下,我都尋思著要不要報官了!”
說話間,他趕緊把三人迎進門。
“哎,報官倒不必,”宿尤背著息衍輕鬆進門,還有功夫插科打諢,“掌櫃的,我們的房還留著呢吧?”
“留著呢留著呢!”掌櫃眼珠一轉,“隻是,公子看,這些日子的房錢……”
“照付。”
“哎!”掌櫃頓時喜不自勝。
“現下可有空房再給我開一間了?”宿尤意有所指地挑眉問他。
“嗨呀有有有,這次保管公子住得舒心!”
宿尤嗤笑一聲:“帶路。”
……
一轉頭,那日深夜送他們離開的小二也在,認出他們後也是瞪大了眼,緊接著卻是一臉委屈。
“這是?”宿尤疑惑地看向掌櫃。
掌櫃連忙上前把小二拽到一旁:“瞧你沒出息的樣!”
轉頭又笑嗬嗬地解釋:“見怪了!客官們這些日子尋不到蹤影,這小子以為出了什麼事,他又是那晚看著客官們出門的,心裡啊就難免憂心自責!”
“哈哈,好在三位平安無事,我們這心啊,也總算能放回肚子裡了!”
宿尤目光在兩人臉上一轉,便已然明白發生了何事,走過去拍了拍那小二的肩:“對不住了!”
小二何曾被客人道過歉,頓時受寵若驚,連連搖頭擺手,最後手足無措地鞠了一躬匆匆忙忙跑開了。
宿尤看著小二倉皇離開的腳步,又看看一臉燦爛的掌櫃,與巳湮對視一眼,冷笑不語。
為了方便照應,宿尤特意要了個息衍隔壁的房間,謝絕了掌櫃幫著請大夫的提議,兩人才進屋將息衍安置好。
……
“為何他此次這般平靜?”
巳湮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轉頭問宿尤。
她還記得上次在湖裡客棧,他為雀妖吱吱醫好雙翼後生機之力失控的情景。
滿室枝葉瘋長,一應活物瞬間膨脹數倍之大,場麵甚是驚人。
宿尤反應過來,也明白她想到了什麼,斜了她一眼。
“上次隻是稍許失控,將多餘的釋放出來即可。但他此番動用法力過多,又受了傷,生機之力補溢過甚,需他以神識進入靈海之內,將生機之力暫時封鎖才好安撫梳理。”
“補溢?”巳湮不解。
這一次,宿尤卻隻是“哼”了一聲,沒再回答。
也不知是不願說,還是不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