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慰此生 “我已經有了這段記憶,足以……(1 / 2)

昔有神明 溫似 4723 字 1個月前

息衍連忙向側身閃過,隨即伸手一揮,便見漫天無色利刃憑空化出,閃著瑩瑩冷光。

利刃朝著邪獸背上齊齊砍去,可經煞氣異化後的獸類外殼卻比石頭還硬。

叮叮錚錚一陣火花飛濺,利刃儘碎,再看邪獸竟毫發無傷!

轉瞬之間,那邪獸已經調轉方向再度衝了過來,息衍又是飛身躲過,兩手於空中一捏一扔,碩大的金輪法陣於身後張開,尖利的葉子令從法陣中不斷射出,朝著邪獸的雙眼直直飛去!

細葉狀的葉子令,極為尖利,穿梭間帶出淩厲的寒光,從空中掠過如鋒利的銀針。

然而,本以為那赤紅的雙眼會是邪獸的命門,卻不想葉子令尚未靠近便已被獸眼中溢出的煞氣灼得焦黑,隨即在邪獸一個擺首間,儘數消散。

息衍見此,神色愈發冷峻,微薄的雙唇緊抿,目光卻更加深沉。

雙眼既不是命門,他便繼續試探其他地方。

金色的法陣在漫天煞氣中來回翻飛,他一邊躲避著邪獸的攻擊,一邊不斷使出葉子令,並喚出利劍出擊。

葉子令如道道流星,曲折迂回著儘數朝邪獸甲背下鑽去。前、後、左、右、前肢、腰腹、腳掌……

手中生機也時而化作利劍,時而化作長鞭,與邪獸正麵相抗。

然而,對戰了許久卻依舊徒勞無功,命門無跡可尋,邪獸周身更是毫發無損,僅有的不同,不過是愈發暴躁了而已。

看來,重荒此番是定要置他們於死地了……

小院上空,息衍設下的結界遮蔽了人族的視線,宿尤正在其中以數百把懾魂刀影與鳥群纏鬥。

飛鳥數量實在太多,懾魂刀砍上一個,那鳥化作黑煙消散後,便又補上一隻,如此前仆後繼,無窮無儘。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宿尤也漸漸有些力不能支。

……

而黑雲之內,息衍仍在試圖從各種角度尋找邪獸的命門。

邪獸不堪其擾,咆哮愈甚,突然,一記倒鉤長尾倏地抽來,帶出的呼呼風響中夾雜著利刃破空之聲。

息衍連忙旋身後退,同時以利劍相抵,卻還是沒能躲過。

獸尾上的倒鉤狠狠劃過他的上臂,頓時帶出殷紅一片,鮮血染紅了衣袖,又順著手臂流到指尖,滴在腳下的黑雲上。

而下一瞬,“嘶——”

腳下的黑雲竟似有意識般,發出一聲奇怪的輕叫,向周邊退了稍許。

息衍低頭看去,眼前忽然一亮。

他竟然忘了,自己的血可以淨化煞氣!

既然如此,他抬眼看向眼前對峙的邪獸……

顯然,對方也發現他的血對煞氣的克製之效,許是出自本能的畏懼,此時正躊躇著不敢上前。

息衍哼笑一聲,一個抬手便以氣為刃劃破了掌心,鮮血迅速溢出,隨後他雙手飛速捏訣。

以血做陣,以生機之力為眼,血紅色的法陣一點點結起。

邪獸見此也不再彳亍,怒吼一聲再度奔襲而來。

下一刻,“嘭”的一聲,它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剛剛結好的法陣上!

邪獸瞬間飛了出去,法陣應聲而碎,而息衍胸中氣息也驟然洶湧翻騰起來。

……此時此刻,他著實有些嫌棄自己這副軀體了。

對麵的邪獸堪堪在半空中穩住身形,狼狽地喘著粗氣,卻是毫不退卻,凶狠地盯著他,重新蓄勢待發。

息衍伸手化出一柄長劍,又用還在流血的手握住劍刃,咬牙狠狠一拉,鮮血頓時塗滿劍身。

當邪獸猛撲而來時,他也舉起手中血劍,眸光冰冷而沉寂。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陰沉了許久的夜空霍然炸開一聲驚雷!

粗壯的閃電淩空劈下,像神明長貫天地的利劍,劃破重重黑雲,將整片夜空與黑夜下的螺碧城照得亮如白晝。

黑雲中,就在邪獸朝著息衍撲來的一刻,一道幾乎筆直的閃電從它頭頂劈下,直接將其穿透。

而後,伴隨著一聲劇烈的嘶吼,巨獸的獸皮下射出無數光刃,從內向外劃破它堅硬的皮甲,隨即又是“轟”的一聲爆響,刺目的電光爆開,將它割裂成了無數碎片。

電光間,可見黑色的煞氣被一點點吞噬、蒸騰。

……

“呼——”

息衍長舒了一口氣,扭頭看向身側之人。

卻見巳湮隻丟了個冷眼,便轉身朝下方飛去。

息衍:“……”

半空中,宿尤仍揮著懾魂刀與已經少了許多的飛鳥周旋。巳湮停在上方,伸出手。

漫天電光之下,飛鳥無一逃脫,夜空瞬間恢複澄淨。

***

“我就說嘛,你若在,我們便要輕鬆許多了!”

三人剛落地,宿尤便馬不停蹄地“奉承”道:“多虧有你及時援手!”

巳湮雙手抱臂,仍是憋著氣的樣子,聽得此話,看了他一眼,而後冷冷地掃過另一人。

“還是早了點,否則便能看到某人大義凜然地血灑螺碧城了。”

“某人”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宿尤見此,胳膊肘悄悄杵了杵他,使了個眼色後便賊兮兮地進屋了。

……

宿尤走後,息衍又掙紮了稍許。

“咳,”他抿抿唇,眼睛看向另一邊,“先前,其實騙你的……”

巳湮眉頭一蹙,卻仍是沒看他。

“你的話我想了想,確實有道理。”

認錯這關口一開,話便越說越軟:“我問過成遇了,他不願消除記憶,所以……我也便依了他。”

“你說的對,我與幽女,確實無一人可以擅自替他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