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看!”
人界某處,秦久犀接到冥使奏報後,趕緊來到了一處水源旁。
看著水中冒出的煞氣,她的臉色越發冰冷。
一旁冥使見此忙問:“大人,我們該如何應對?”
秦久犀盯著那水思量了片刻,果斷下令:“你們分成三撥,一人去報予官府,便說水中有異,讓官府馬上帶人封鎖所有水源!”
“另一撥到百姓中散播消息,儘最大可能令百姓驚恐慌亂,無論如何,煞氣消除前不能讓百姓用水。”
“第三撥,去彆處看看,若也出現此等情況,告知當地冥使,依此法照辦。”
“是!”眾冥使齊聲應道,領命而去。
待隻餘秦久犀一人時,那張冷豔的臉才顯露出一絲心焦。
現下,月上宮和六部主應當正忙於為少主換軀之事,如今這般情形隻能自己帶著冥使先行應對。
隻是不知這煞氣源頭為何,此番能否應付得了……
正想著,一聲哨響突然傳入神識。
秦久犀一愣:阿尤的哨子怎會在此時響起?
她立刻用神識感應哨聲來處,竟是從人界傳來的……
“他此時不該正在月上宮?”秦久犀自言自語。然而這哨子他一向不怎麼用,此時吹響必然有要事,秦久犀不敢耽擱,立時順著哨聲趕去。
***
縹緲峰之巔,紅衣的身影倏忽而至,在莽莽冰雪中格外奪目。
“謔!”
秦久犀一現身,便被凜冽的寒風吹得一個踉蹌。
待穩住身形,她眼睛還沒睜開便毫不客氣地叱罵:“臭小子,把老娘喊來這什麼鬼地方?!”
而回應她的卻是一句淡淡的女聲:“是我。”
嗯?
秦久犀一怔,眯著眼看去,隻見一襲紫衣孑孑立於麵前。
“巳湮?”她一邊施法屏去寒風,一邊問,“你怎麼……”
她想問,你怎麼在這裡?又為何拿著宿尤的哨子?可不等她說完,巳湮已轉過身:“你看那兒。”
秦久犀疑惑地循著她的目光看去,目光登時頓住。
“這是……”她想起方才在下界水源處看到的情形,刹那間一切都有了解釋。
“蓬生碧和燼流河也是這般,我猜測是重荒對不歸川動了手腳。”巳湮沉聲道。
“不歸川?”
秦久犀乍然失色,但隨即她也明白過來,“極有可能。”
她不禁怒罵:“這群宵小,可真會挑時候!”
冥主和六部忙於為少主換軀,現下整個冥界能扛事的可隻有巳湮和自己……
“我要去息台看看,你可願同去?”
與秦久犀的暴躁相比,巳湮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語調,像是火堆旁一塊堅毅的冰。
“自然!”秦久犀毫不猶豫地應下,“你我攜手,還有除不了的煞氣?”
即便隻有她們兩人,也絕沒有後退的道理!
***
不歸川數萬年如一日地奔湧不息,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磅礴之威,浩蕩之勢,讓人無法靠近。
然而此刻,這澎湃的水流卻也不複純淨。煞氣裹挾在水流中倒灌而下,又隨著水汽蒸騰彌散,使整個息台都籠罩在茫茫黑氣之中。
而煞氣的來源,是一口歪倒在不歸川堤岸上的巨鼎。
以仙界三位宮主為首的仙族眾人早已聚集於此,此時正一同施法,試圖堵住鼎中源源不斷湧出的煞氣。
然而那鼎不知是何物,竟合眾仙之力也無法奈何它分毫。
時間一久,陸續有仙者支撐不住,撤回息台之上。
在“力竭者即刻返回三宮,切不可讓煞氣有機可乘”的命令下,息台上的仙者越來越少。
“解塵,看來我們這麼做是徒勞無功,不如趁尚有餘力先行撤下,待其餘三族到齊,再一同商量對策?”一位金衣仙者喊道。
“可,胥陽以為如何?”解塵應道。
“可!”另一位老者也應下。
三人既商定,便不再耽擱,一聲令下帶著剩餘的所有仙者回到息台。
眾仙剛一落地,解塵便上前一步以青蓮之息設下結界,將所有仙者護在其中。
金衣仙者則轉頭氣急敗壞地衝老者問道:“這鼎是何物,胥陽,可是你琅環宮跑出來的?”
“絕對不是!”琅環宮主胥陽連忙否認,“此物我從未見過!”
解塵也甚是疑惑:“這鼎既能煉造煞氣,不是邪器便是被異化了的仙器,你竟半點不知?”
胥陽連連擺手:“不知不知,當真未曾見過!”
三位宮主眉頭緊蹙著麵麵相覷。
就在這時,一紫一紅兩道靈光在眾人麵前乍現。
秦久犀剛現身,便被眼前濃鬱的煞氣驚了一跳:“此處竟如此嚴重!”
巳湮也深感意外,正要開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巳湮姑娘?”
嗯?
二人回身看去,眼前倏地一花。
“巳湮姑娘也是因煞氣而來?”解塵上前一步,問道。
從身後那群人五顏六色的仙光上收回視線,巳湮這才將目光定在麵前的青衣女子身上。
“解塵宮主?”她立刻明白過來,“天河也被煞氣侵染了?”
“正是。天河從未有過汙穢,我們便猜想是不歸川出了問題。巳湮姑娘來此,是人界也……”
巳湮:“不止人界,還有冥界。”
“冥界?”解塵大驚。
秦久犀適時上前行禮:“冥界楓羅殿主,秦久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