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束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了進來,這是蘇黎從小養成的一個小習慣,隻要第二天有重要的事,他便會在前一天晚上拉窗簾的時候故意留出一道小縫,第二天隻要天一亮,他便會醒,當然了,經過他無數次的實踐,這一招在陰天的時候肯定是行不通的。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蘇黎用手指輕輕地碰了碰趴在一旁熟睡著的米浪,米浪大腦中的防禦機製很強,蘇黎的手才剛剛碰到他,他就猛地醒了過來,兩隻眼睛紅腫得不像樣。
米浪整個人還是保持著趴在床上的姿勢,用胳膊勉強撐起了上半身,蘇黎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發,米浪胳膊瞬間鬆了勁兒,整個人又猛地趴回了床上,床墊被他砸的晃動了幾下,蘇黎也徹底清醒了過來。
米浪將頭轉了過去,背對著蘇黎,蘇黎對著他光滑白皙的脊背看出了神,鬼迷心竅一般的就想上手摸一摸。
“你乾什麼?”
米浪臉埋在被子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蘇黎沒說話,細細地撫摸著米浪那嫩的似乎能掐出水的皮膚,說來也奇怪,按理說像米浪這種從小爹不親娘不愛的孩子,小時候應該沒少受苦才對,可為什麼在他身上卻看不出一絲的飽經風霜的痕跡呢?
“阿浪,你皮膚真好,又白又細。”蘇黎將自己緊緊貼著米浪,柔聲道。
米浪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道:“遺傳的。”
蘇黎沒再多問,兩隻手緩緩地攀上了米浪的腰。
“你彆動了,老子昨晚都被你折騰成什麼樣了,你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嗎?怎麼還沒完沒了的?生產隊的牛都沒你能乾。”
蘇黎被米浪的形容逗得笑出聲來,手上卻依舊不肯老實,“生產隊的牛可沒我這麼愛你,再說了,昨晚不知道是誰一直求著我的。”
米浪翻了個身,舒舒服服地將自己縮進了蘇黎懷裡,平時看著明明那麼大的一個人,此時蜷在蘇黎懷裡卻又顯得那麼的小巧可愛。
“你還有臉說,你看看我的眼睛,都腫起來了,你就行行好,彆搞我了。”米浪像是撒嬌一般,用頭頂不斷地摩挲著蘇黎的下巴。
蘇黎哪能受得了米浪這個樣子,心都已經化成了一灘水,伸手將懷裡的人兒環得更緊了些,打死他都想到不,原來表麵上看起來凶巴巴的小痞子,在自己愛人麵前竟也會變得這麼的軟糯,活像隻小白兔一般。
啵唧一聲,蘇黎忍不住在米浪眉心狠狠地親了一口,米浪舒服的眉眼都舒張了開來。
“乖,你再睡一會兒,我去把東西收拾好。”蘇黎將手從米浪身下慢慢抽了出來,小聲道。
“什麼東西要一大早收拾啊?你去哪兒啊?”米浪皺了皺眉,對蘇黎將手抽走表示抗議。
蘇黎重新在床邊坐了下來,用指尖輕輕地將米浪皺起的眉頭撫平,“你忘了?今天是開學的日子,乖,聽話,再睡一會兒,我先出去了。”
米浪沒吭聲,懶洋洋地點了點頭。
將書包收拾好以後,蘇黎特地做了兩份早餐,一份自己吃,另一份給米浪放進了微波爐裡,剛拿起筆準備在微波爐上留張字條時,轉眼卻看到米浪頂著一對發紅的眼眶,嘴裡叼著牙刷,穿戴得整整齊齊站在衛生間門口盯著他看。
“你怎麼起來了?”
“送你去上學。”米浪含著牙刷,口齒不清地看著蘇黎道。
蘇黎一愣,剛想拒絕,誰知米浪壓根沒給他那個機會,手衝他一擺,“打住,廢話少說,我就去踩個點兒,這一批新生沒幾個不認識我的,就算是大三的也多少得給我點兒麵子,我跟你去,彆人一看你是我的人,以後沒人敢找你麻煩。”
這是蘇黎上學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有一種與“校霸”為伍的感覺,其實他內心是拒絕的,但見米浪一副鐵了心非去不可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得在心裡默默地安慰自己。
“沒事,隻要我不主動惹事,應該就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控製的事情,對對對,問題不大。”
“走啊,想什麼呢?”米浪拿著鑰匙站在門口,衝著站在一旁發呆的蘇黎喊道。
蘇黎回過神,有些結巴道:“啊,走,這就走。”
兩人懷揣著各自的心事出了門,沒走多遠就遇上了迎麵而來的麥殿安,與蘇黎不一樣的是,麥殿安似乎很享受米浪的送上學服務,一路上,蘇黎感覺他背都挺直了不少,整個人神清氣爽的,見到個熟人就主動上去打招呼,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和米浪一起來似的。
“你表弟。。好像對你這個表哥還挺滿意的。”蘇黎跟在米浪後麵,小聲道。
米浪冷哼一聲,“本來是打算給你立個威風的,沒想到被這小子沾了光,不過也好,我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你,但我覺得他可以。”
蘇黎完全不懂這兩個人的腦回路,笑著搖了搖頭,米浪見他不說話,又道:“你彆不信我的,像你這種好學生不懂,你不知道那些小混混看人不順眼能把人欺負成什麼樣,我這叫什麼?我這叫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所以你解決的辦法就是讓所有人都看到我是和你混一起的?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有人之前就看你不順眼呢?萬一他不敢找你算賬,反過來欺負我呢?”蘇黎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