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眾人的預料,米浪和輝子的判決下達得非常快,快到儘管張叔請的律師已經在儘力為他們倆做無罪辯護了,但最終種種證據顯示此案件為合夥走私,且涉案的兩人均已成年,結果是米浪與輝子一樣,被判八年有期徒刑並繳納罰金。
蘇黎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米浪已經從看守所正式轉到了當地的監獄,麥殿安一直瞞著他,就怕他一時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可最終還是沒能瞞得住。
“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跟我說?”蘇黎雙眼通紅,幾近癲狂地揪著麥殿安的衣領問。
“阿黎,你聽我解釋,我也是為你好,你身體不好醫生說了讓你儘量彆激動,八年而已,時間過得很快的,一眨眼就過去了,你彆太想不開。”麥殿安連忙道。
蘇黎現在哪兒還顧得上傷心,他現在一心就隻想著把陷害米浪的那群老王八蛋生吞活剝了,就算這樣,也絲毫不能緩解蘇黎心中對他們那種咬牙切齒的恨。
“張成光,你給我出來。”
不顧麥殿安的阻攔,蘇黎隻身一人闖進了張成光的鋪子裡,一把將正在談生意的張成光抓了起來。
“你還有心思在這裡談生意,你忘了你兒子,忘了米浪是怎麼被你送進去的了嗎?你當初怎麼和我保證的?你說你一定會把他們倆撈出來的,現在呢?八年,八年,米浪才二十歲,他怎麼能替你去坐整整八年的牢,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
一旁坐著與張成光喝茶的人試圖上去將蘇黎拉開,張成光擺了擺手示意他彆過來。
“小黎,我知道你和小浪的感情,但我真的已經儘力了,對麵因為這次的事也花了不少錢走動關係,現在很多證據都顯示這是一次合夥走私,對方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該做的事我真的都做了,否則我也不可能眼睜睜地把自己兒子放在那兒不管吧。”
蘇黎還未說話,麥殿安就急衝衝地跑了進來,一把抓住蘇黎的手,“阿黎你乾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把張叔放開。”
“你滾開。”蘇黎衝著麥殿安吼道。
“好好說?我怎麼好好說?我還要怎麼好好說?就是因為他米浪才會離我而去,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米浪又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們就要承受這種痛苦?”
“你再看看他,他在乾什麼你知道嗎?他在和彆人喝著茶談著他的新生意,他這個罪魁禍首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忘記米浪為他付出的一切,怎麼可以?”
蘇黎越說越激動,一雙眼睛憋得似乎要淌出血來,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麥殿安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將蘇黎扯著張成光的那隻手鬆開,他能感覺得到蘇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因為他渾身上下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頻率不住地顫抖著。
“阿黎,阿黎,你彆嚇我,你怎麼了?”麥殿安用手使勁地在蘇黎背後搓著。
張成光彎著腰咳嗽了一會兒後,也湊了過來試圖關心一下蘇黎,蘇黎一把推開他的手,整個人抖得不像話,身體漸漸地縮成了一團躲進了麥殿安的臂彎裡。
“張叔,阿黎情緒不穩定我先帶他回去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您直接聯係我就成,我想我去和阿黎說的話應該會好一點吧。”
麥殿安附身在張成光的賬本上寫下一串數字,張成光一臉擔憂地看了一眼蘇黎,隨後點了點頭。
“也好,你讓小黎好好休息,注意身體,有什麼問題的話隨時來找張叔,小浪的事是我欠小黎的,隻要他開口我一定辦到。”
麥殿安衝張成光點了點頭,轉身帶著蘇黎往家走去,蘇黎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臉色差的要命,麥殿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接下來會有大事發生。
“我想去看看米浪。”蘇黎突然道。
麥殿安愣了一下,隨即答應道:“行,我去和張叔說,讓律師爭取一次見麵的機會,你彆著急,交給我。”
蘇黎靠著床頭將眼睛緩緩閉了起來,冷冷地道:“你彆跟我提他。”
“成,不提不提,你先睡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晚飯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麥殿安撫著蘇黎躺下,輕聲問道。
等了一會兒,見蘇黎不說話,麥殿安還以為他睡著了,正要起身離開卻聽蘇黎小聲道:“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麥殿安回過頭,深深地看了蘇黎一眼沒吭氣,默默地將門關上了。
“老板給我來一打啤酒。”麥殿安裹著厚厚的外套,將一張百元大鈔啪地一聲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