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蘇黎早早地就往鋪子去了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蘇晨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心中很是擔憂,但他心裡十分清楚,在蘇黎和米浪這件事上,旁人根本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蘇黎從小心思就重,遇上這種事情沒彆的辦法隻能讓他自己慢慢地想開,然而結局到底是好是壞誰都說不準。
麥殿安昨晚從蘇黎家走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麵,蘇黎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一夜未睡的結果就是幾乎整個上午,蘇黎的腦袋都感到昏昏沉沉地,年輕的那會兒還能熬得動夜,現在自己頭上已經頂著奔三大齡青年的稱號了,已經好久沒熬過夜了,冷不丁地這麼熬一回給他整得夠嗆。
就在他第無數次想要趴在桌上打個瞌睡的時候,門口的風鈴突然響了起來。
風鈴是蘇黎剛開店的時候蘇婉送給他的開業禮物,他本來不想要,覺得哪有大男人開店門口掛串風鈴的,可架不住那會兒他哥才剛把人家娶回家,正是老婆說一他不敢說二的時候。
蘇晨追著蘇黎軟磨硬泡了好幾天,蘇黎才不情不願地勉強將那串風鈴掛了上去,原本打算過一段日子就拿走的,可後來一來二去竟然看習慣了也就懶得去管了。
耳朵明明聽到有人進來了,可身子就像是被黏在桌子上一般還是一動不想動,蘇黎趴在桌上軟趴趴地喊了聲。
“想要什麼隨便選,選好了這邊結賬。”
來人並沒往裡麵走而是徑直站在了蘇黎趴著的櫃台前,溫聲道:“來包煙。”
他才剛一張嘴蘇黎就聽出了他的聲音,整個人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但表麵上還是趴著一動不動。
靠!我就知道昨天他看見我了......蘇黎心中默默想道。
“我這兒不賣煙你去彆處買吧。”蘇黎頭埋在胳膊底下冷聲道。
米浪四處觀察了一圈還真沒找到放煙的夾子,隻見他伸出兩根手指在櫃台上敲了兩下,感歎道:“這麼大的鋪子不賣煙可惜了。”
“誒對了,你呢?現在不抽了嗎?”
“抽。”
蘇黎條件反射一般,脫口而出回應道。
話剛一出口蘇黎就後悔了,狠狠閉了閉眼睛連扇自己兩巴掌的心都有了。
你他媽瞎應承什麼呢?你不是不樂意跟他說話?你不是不想再見他了???那你搭理他乾什麼讓他走不就好了?蘇黎在心中瘋狂地質問著自己。
米浪將兩隻胳膊撐在櫃台上,居高臨下地仔細觀察著蘇黎。
蘇黎的樣貌和之前幾乎沒什麼變化,還是細皮嫩肉的,頭發也還是有些微卷的棕色,隻不過好像比之前留得更加長了一些,低頭的時候兩側有幾綹已經可以垂下來了。
“你看夠了沒有。”
蘇黎能感覺到米浪一直在盯著自己看,沒好氣地說。
米浪勾了勾嘴角,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收了回去,重複道:“我說了,我要買煙。”
蘇黎再也裝不下去了,將身子向後靠在椅子上盯著米浪的眼睛說:“我也說了,我不賣。”
“可你剛才還說你沒戒掉。”
“所以呢?”蘇黎一臉好笑地看著米浪問。
米浪猛地將整個身子從櫃台那邊探了過來,兩人的臉幾乎快要貼在了一起,蘇黎甚至覺得下一秒,米浪理得整整齊齊的寸頭就要紮在自己腦門上一樣。
“所以我能抽一根你的嗎?”
米浪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縈繞著,蘇黎吞了吞口水慌亂地從自己兜裡掏出煙盒丟在桌上。
米浪低頭瞥了一眼輕笑道:“你這麼怕我乾什麼?我記得你之前沒這麼怕我啊,還總是對著我為所欲為的。”
蘇黎一腳蹬在桌腿上,屁股下的椅子嘩啦啦地往後滑去,米浪快速直起了身子順手在煙盒裡抽了一支煙。
啪的一聲,打火機的聲音傳了過來,米浪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靠在一旁的冰櫃上,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自言自語道:“還真是有意思,煙倒是不賣打火機倒是擺一排。”
蘇黎被他看破了心思,整個人不自覺地微微燥熱了起來,小聲嘟囔道:“要你管,我說不賣就是不賣,有我也不賣給你。”
米浪好似沒聽到一樣,默默地站著抽完了一支煙,將煙蒂往門口的垃圾桶裡一丟。
隻見他快步走到了蘇黎坐著的椅子前,兩隻胳膊死死地扣住扶手,乾脆利落道:“既然沒戒掉那從明天起就開始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