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假裝不知道,他最終還是沒進小臥室裡看,他在等,等米浪的訴說又或者解釋。
那天米浪一整夜都沒有回家,蘇黎裝的跟個沒事人似的,瞪著眼躺在床上。
中途麥殿安進去看過他幾次,但沒開燈還以為他睡著了,隻有蘇黎自己知道,徹夜未眠等待一個人的滋味。
第二天淩晨的時候,蘇黎聽到了院子裡的大門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咯吱聲,應該是有人回來了,那人明顯不想吵醒裡麵的人,動作儘量的小心翼翼,但蘇黎還是聽到了。
很快,客廳裡的門鎖響了起來,鎖芯轉了兩圈以後不動了,外麵的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是米浪,蘇黎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蘇黎深吸了一口氣,將眼睛閉了起來,米浪將外套脫在床邊的地毯上,摸索著上了床,蘇黎沒動,靜靜地聽著他的呼吸聲。
米浪伸手摸了摸蘇黎的臉龐,將他散落的碎發縷在耳後,聲音十分沙啞地對躺著的蘇黎說:“阿黎,以後我就真的隻有你了。”
蘇黎心裡咯噔的一下,他不是太理解米浪這句話的意思,雖然這句話他之前也對自己說過無數遍,可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來這麼一句呢?
蘇黎想不通,但還是依舊閉著眼睛裝睡。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真的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米浪又不在了,蘇黎看著身旁空落落的枕頭發起了呆,要不是上麵還殘留著米浪身上獨有的那股味道,他甚至要懷疑昨天晚上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個夢了。
“喂,殿安,你哥在店裡嗎?”
洗完澡後,蘇黎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順便給麥殿安打了個電話。
“在,你什麼時候來?”麥殿安扯著嗓門問。
蘇黎愣了一下,隨即道:“我今天不去了,昨晚沒睡好,有些難受。”
“啊?又病了?要不要一會兒讓我哥回去照顧你?”麥殿安問。
“不用,你們忙吧。”
蘇黎說完沒等麥殿安再說話就掛斷了電話,喝完咖啡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不知道自己能乾什麼,他什麼也不想乾,隻想躺在床上,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蘇黎嚇了一跳,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
自己怕是要犯病了,他想。
沒過多久,米浪就趕回來了,沒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他焦急地走到了床前,伸手在蘇黎額頭上摸了摸,自言自語道:“也不發燒啊。”
蘇黎嗯了一聲,翻身背對著他,米浪看著他的後腦勺皺了皺眉,伸手將他重新翻了過來。
“不想理我?”
“嗯。”蘇黎不看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米浪歎了口氣,順勢坐在了床邊兒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氣我有事情瞞著你,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而已,我自己都還很亂。”
“那你可以想好了再說,或者乾脆不說,正好,我也不想聽。”蘇黎故意道。
米浪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蘇黎躺在被窩裡,抓心撓肝的難受,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明明之前什麼都好好的,難道米浪真的隻是不喜歡自己住在這兒嗎?還是他根本自己都受不了住在這兒。
兩人又互相沉默了兩天後,蘇黎決定收拾東西回自己家去,他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他不想看著米浪為難,整天明明有話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你乾什麼去?”米浪拉著蘇黎收拾東西的手問。
“沒什麼,回家而已。”蘇黎淡淡地說。
米浪一口氣憋在胸口,覺得蘇黎有些莫名其妙,“這兒不就是你家,你還要回哪個家?”
“回我自己的家。”蘇黎盯著他說,“不想讓你為難,我自己走。”
“你什麼意思?你說清楚。”米浪急道,“我怎麼就為難了?我什麼時候覺得你住在這兒為難了?”
蘇黎心裡煩得要命,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收拾好的衣服打翻,眼睛紅紅的衝米浪大聲吼了起來。
“那你他媽告訴我,你整天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是給誰看?我不想讓你難受,行嗎?我走,我走你就不難受了。”
“蘇黎,你他媽到底有什麼毛病?老子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了?老子什麼時候允許你走了?”米浪也對著蘇黎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