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勢看著就抿了一口的酒杯：“……”

“嘖。”登勢默默把酒瓶放了回去，這家夥可不會特意帶什麼人回來，還很明顯是帶過來給她看的，問道，“這位是？”

阪田銀時舉起酒杯，頓了片刻，仰頭一飲而儘：“剛認識的朋友。”

登勢不信：“你們可不像是剛認識的。”

“可能……投緣吧。”阪田銀時撐著下巴，偏頭看著昏死過去的五條悟，幫他把歪掉的墨鏡取下來，架在小醜豬的鼻子上，看了好一會，才輕聲對登勢說，“如果有一天，我沒回來，有危險的時候，去找他。”

登勢抽煙的手頓住，低頭撣了撣煙灰，說：“那你得把欠的賬結了吧。”

五條悟是被驚醒的，猛地被嚇了一下，輕哼了一聲睜開眼睛，看見眼前同樣盯著他看的小豬，抬手抓過來墊下巴，偏頭看著旁邊爭吵的兩人。

“啪！”登勢的手重重拍在桌麵上，厲聲道，“結賬。”

“哦，好哦。”阪田銀時本來似乎是不準備掏錢，已經站起身準備走人了，聞言又老老實實坐回到吧台邊上，手在懷裡掏了掏，似乎真的是要付錢。

我擦嘞，聽到這話，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登勢，都驚得睜大了眼睛，視線轉移到他手上，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掏出錢來。

然而等了半天，阪田銀時突然歎了口氣，放棄掙紮似的，把那雞窩一樣的腦袋低下來，對著吧台抖抖抖晃晃晃，晃出一攤大米，然後攏起來往登勢麵前一推：“拿去煮粥吧。一把年紀了，要注意養生啊。”

“咚！”一隻手猛地按在了他後腦勺上，用力下壓，腦門狠狠磕在桌麵上，木製的吧台頓時被砸得凹下去一塊。

腦袋又被攥著雜毛拎起來，阪田銀時腦門上紮著一塊碎木屑，紅色的鮮血從額心流下來，齜牙咧嘴地把自己腦袋拔出來：“疼疼疼，混蛋，至於嘛。”

把木屑拔出來，給一直在旁邊捧靠著豬看戲的五條悟使了個眼色，準備溜號。

五條悟接收到信號，默默戴好墨鏡，起身。

應對他，登勢一家早就有了充足的經驗，小玉早就拎著拖把擋在了門口，凱瑟琳也發揮了她的種族天賦，動作迅捷地站在了窗戶旁邊，而登勢不動如山，站在吧台裡，給出最後通牒：“給錢。”

逃不掉了，阪田銀時認命道：“行叭，多少錢。”

登勢微微一笑：“九十萬。”

阪田銀時不乾了，拍案而起：“九十萬？！你怎麼不去搶銀行啊。”

小玉的拖把默默豎了起來，清冷的機械音響起：“過去半個月加上今晚的消費，還有前三個月的房租，一共八十八萬，四舍五入九十萬。”

“有毛病啊，收錢還有四舍五入的。你直接說這是高利貸好了，八十個點利息那種，我把命都搭給你。”

五條悟在旁邊默默批判——耶咦～紅眼掐腰給命，早就退環境了我說。

登勢低頭點了根煙，輕輕吸了一口又吐出：“你這條賤命誰愛要誰要，錢今天要是掏不出來，我就把你腸子掏出來，掛在暖簾上給客人擦手。”

“不至於的吧，我給還不行嘛。”阪田銀時見狀，緩緩退至五條悟身後。

五條悟見他要拿自己擋槍，禮貌一笑，表示自己跟這人不熟，默默退到阪田銀時身後。

阪田銀時再次悄然後退。

五條悟再次默默挪開。

阪田銀時抬手攥住他後背的衣服，不讓他走：“不帶這樣的，是不是朋友啊。”

五條悟輕輕掙開，舉起醜豬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微微偏頭，以為自己聲音很小，實則整個歌舞伎町的人都聽見了：“你這樣我很難做你朋友啊，你就把錢給了唄，不是贏了那麼多錢。”

阪田銀時頭發一炸，幾乎要跳起來，聲音更大：“你小點聲！”

“……”阪田銀時吼出聲才發現周圍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背上驚出一身冷汗，戰戰兢兢回頭，對上登勢的死亡視線。

登勢微微一笑。

會死的，今天不給錢真的會死的。

阪田銀時閉上嘴，阪田銀時乖巧上前，老老實實掏出自己的錢包，沒等自己數錢，錢包就被一把搶了過去。

厚厚一遝紙幣被直接掏走，空錢包被丟回他懷中。

登勢把錢交給凱瑟琳收好，掐滅煙頭，抬頭示意小玉放人。

終於從黑店裡逃出來，五條悟倒是沒什麼反應，隻是阪田銀時臊眉耷眼的，不死心地倒著自己的錢包，隻掉出兩個硬幣，冷得讓人心酸。

五條悟看他那樣，笑得肚子痛，一邊笑還一邊拍著他的肩膀，語氣裡帶著幸災樂禍的憐憫：“你真不容易啊。”

阪田銀時踢他：“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