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這，好歹沒給彆人添麻煩。

隻是，有一點點可惜。

想到這裡，阪田銀時的身體反而放鬆下來，任由自己往下沉。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攥住了，被猛地一拉，整個人都被往上拽。

阪田銀時睜開眼睛，看到了抓著他的五條悟，對方同樣緊閉著嘴巴，朝他看過來。

四目相對，阪田銀時覺得那雙蒼藍色的眼睛，在這一刻幾乎要跟身後海水融合在一起。

他輕笑一下。

還真是暈乎了。

五條悟見他視線有些飄忽，拽住他的那隻手更用力地攥了一下，另一隻手往上指了指，示意要上去了。

阪田銀時精神一鬆，一下子沒憋住氣，嘴裡吐出一連串的泡泡，又連忙閉上，身子更沉了一些。

五條悟抬頭看了一眼，離海麵還有些距離，心裡懊惱。

又一次掉以輕心了。

他剛剛見阪田銀時沉下去之後，沒有立刻來救，反而坐在鯊魚腦袋上，看他什麼時候浮上來。等他意識到這家夥就算變成人魚，也真的不會遊泳的時候，阪田銀時已經沉下去有幾分鐘了。

阪田銀時靠在他身上，察覺到他身子僵硬了一瞬，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一不注意又吐出一個泡泡。

快了，離海麵已經很近，陽光穿透海水，灑下了一束金色的光。

嘩啦——

身後又是海水被破開的聲音。

屋漏偏逢連夜雨，被遛著玩了半天的鯊魚，此刻也聞著人肉味重新鑽入了海裡，並且憑著自身超強的視力感官迅速鎖定了他們的位置，直線衝過來。

“咕——”

阪田銀時在海裡待太久了，最後一點氧氣都被吐了出來。

五條悟眼睛盯著越靠越近的鯊魚，心裡計算了一下速度。在海下，可以說是鯊魚的主場，具有天時地利人和，如果此刻隻是他一個人，一點都不用擔心，可能還會帶著這大家夥再往下玩玩。

但是現在他帶著一個缺氧的阪田銀時，他還沒能跟自己下半截的魚尾巴和好，整個人行動起來跟半身不遂也沒什麼區彆。

五條悟單手抱著阪田銀時，麵對著鯊魚的方向。

越來越近了。

就算他全力往上遊，最多15秒，就要撞上了。

逃跑沒有希望，此刻絕不能背對著鯊魚。

心一橫，五條悟右手繞過阪田銀時的後腦勺，腦袋湊了過去，無視反抗掰開了他的嘴巴，往裡渡了一口氣。

阪田銀時愣了一下，眼睛猛地睜開，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又半闔上。

五條悟貼著他的嘴唇：“很快，彆怕。”

隨後鬆開了雙手，周身形成了一個透明的結界，使他漂浮在水中。他盯著已經相距不遠的鯊魚，抬起雙手。

阪田銀時又開始緩慢下沉，視線盯著五條悟的方向，看清他的動作，連忙喊了一聲：“彆殺！”

但還是晚了，五條悟的動作從沒有這麼快過，手印瞬間結成。一個漩渦在指尖形成，逆向旋轉，迎著鯊魚的方向飛速地旋轉，卷起周圍的海水，越轉越大，頃刻間撞上了鯊魚。

轟——

耳邊一聲巨響，水球連帶著鯊魚的身體一起炸開，眼前猛然散開一團血霧，夾雜著鯊魚的屍塊，在海水裡翻滾下落。

阪田銀時看到五條悟重新轉身，連忙伸出手。

五條悟一把握住，轉身帶著人往上遊。

“咳咳！”兩人的腦袋終於漏出了水麵，阪田銀時猛地呼吸到新鮮空氣，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連肺都隱隱作痛。

五條悟穩住他的身體：“還好嗎？”

阪田銀時咳了一會，緩過來之後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沒事。”

阪田銀時喘了口氣，連忙提醒道：“快跑，上岸。”

“什……”五條悟剛想問，視線裡就先一步出現了數個黑點，正在集體朝這邊快速地移動。

他盯著海麵上那團還沒消散的紅色，是被血腥味引過來的。

一開始的那隻，也是因為他刮破了阪田銀時的鱗片，血流到海裡才引過來。

五條悟眉頭一皺，看了一眼阪田銀時蒼白的臉，嘴張了張，還是沒說話。

他彆開臉，一手用力攬著阪田銀時，分出一隻手結出“蒼”，鎖定了已經相隔很遠的小島嶼，瞬間移動到了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