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公主還是流氓(2 / 2)

盧瑛拄杖懸腿,氣鼓鼓地被扶向一間偏房。房門打開,熱氣騰騰。店家是收錢真辦事啊,不大的房間擺得是滿滿登登。

一個深桶,一個寬盆,還有躺椅木盆皂莢水布巾,一應俱全。盧瑛見狀,自知難逃被陳洛清拿捏,隻能想想開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你要咋幫我洗?”

“嘿嘿。”陳洛清兩眼含笑,又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摸樣,絲毫不嫌接下來的折騰是麻煩:“把衣服脫光。”

“一上來就要到這種程度嗎?!”盧瑛抱手在胸,滿麵惶恐,不知陳洛清到底意欲何為。她沒想到公主殿下剛剛受到滿池子白花花的洗禮,她區區一人脫光,還怎能被放在眼裡。

“介邊脫,那邊洗。”陳洛清即學即用,扶住盧瑛,強行把她腰間匕首抽出放好在一旁,再幫她把衣服脫了,丟在地上。褲子被包紮擋住不好脫,陳洛清便下手找破角,用力撕開,一掃而光。

“你到底要乾啥啊……”這架勢,盧瑛是真害怕啊。

“不要了。新生活新衣服。”

“是因為你不會縫吧……”

誰說的,我還不會洗呢……心事不可言,陳洛清果斷藏拙,用清咳中斷話題,將盧瑛扶去躺椅。

“躺下。”陳洛清托著她躺好,抽動肩膀讓她腦袋露出躺椅,又提來馬紮放好傷腿,再拿木盆從深桶裡打出一盆熱水,提一個空桶放於盧瑛腦袋下,挽袖提褲坐下準備開整。

“你現在是要幫我洗頭嗎?”

“是啊,這一看便知。”

“在洗之前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你說。”

“你洗頭乾嘛要我先脫光?”

“誒……”陳洛清被問愣住,好像是哪裡不對。

看來是桃花林的衝擊太大了。

陳洛清默默地把臟衣服撿回來,蓋在盧瑛身上,突然觸景聯想到“遮體”這個詞,覺得分外貼切,又想盧瑛耿直豪爽卻在洗澡這種事上害羞,一時多個笑點被戳,不禁勾彎嘴角。

盧瑛以這種砧板上魚肉的姿勢被脫光衣服撕開褲子,屬實承受不住陳洛清這一笑,登時羞憤上腦,欲哭無淚,心裡不住地狠下決心。

你還笑!等著,等著我腿好,看我弄不死你!

弄不弄死的暫且不說,反正現在一頭亂發是弄在彆人手裡了。陳洛清用木勺舀起清水一手衝一手洗,輕柔地搓揉發根上結殼的泥漬。

水溫正好,手法不熟練但是真誠用心,盧瑛閉著眼睛漲紅了臉,體會到酥麻的舒適感從頭頂傳向全身,甚至壓住了左腿的疼痛。

這究竟到底是啥公主啊?盧瑛再一次地問自己。

盧瑛不驚訝於陳洛清知道怎麼幫人洗頭,畢竟公主殿下平日沐浴洗頭必是有近侍從旁伺候,她有樣學樣也能洗。奇怪之處在於高貴如她竟願意給彆人洗頭,願意給不是皇室姐妹不是貴族密友隻是一個臟兮兮的庶民洗頭擦身。一件事奇怪也許可以假裝,但件件奇怪就不像是裝的,而且如果是裝出來的,那未免演技太好,眼神太真。

三公主陳洛清,不該是個自以為身份高貴就玩物喪誌驕奢淫逸聲色犬馬的廢物嗎?盧瑛蹙起眉頭,終於直麵心中矛盾:主公所說,不會是假。可是她……

忽有柔軟指腹落在眉心糾結處,恰巧寬慰開盧瑛的一時迷茫。“什麼煩心事?頭發的結都洗順了,還洗不開你的眉頭。”

陳洛清的聲音清澈如水流,在此情此景中和瓢中水一起衝過心田。盧瑛聽話地舒展眉梢,微笑道:“沒啥,就是傷筋動骨一百天,要麻煩你了。”

不可被表麵迷惑,意誌不能動搖。她偽裝下山時不也演得很好嗎……反正現在無法可想,時間還長,順水而下吧。

皂角水打上又衝掉,帶走泥點汗漬。盧瑛一頭長發臟亂了兩天,終於重見天日,烏黑亮澤。洗臉就真的不好意思讓公主代勞了。盧瑛自己抓了布巾仔細洗乾淨臉蛋,確實爽快不少。想來要不是陳洛清較勁,依著盧瑛不洗澡的話,今晚可要難受了。

頭臉即淨,下麵該是洗身體。陳洛清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歡快地催促盧瑛:“接著洗!”

“我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