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易先生發過脾氣後,飯桌……(1 / 2)

浮生若夢 林夕桐 3755 字 1個月前

易先生發過脾氣後,飯桌一直保持安靜。

晚飯過後,顧清眠安排手下人時,南潯已經被易先生趕去隔壁家。

等顧清眠安排妥當,兩個男人就坐在中堂的太師椅上聊天。夏天的微風帶著點點悶熱,顧清眠喝著茶,將一些想法鋪給易先生,他知道,這倔老頭不聽明白頭尾,是不會和他簽訂第二份合同的。

一紙合約簽下,易先生成了顧家特聘的裁縫。易家大院,再也不用和以往一樣接散活了。

談過正事,易先生和顧清眠以茶代酒,聊天南海北。聊著聊著,總能扯到南潯身上。

“顧少爺,我易家雖是小戶人家,可從來都是本分的清白人家。潯兒這次去府上小住,這易家鎮就風言風語的。也不知這……”易先生摩挲著紫砂茶杯,話說一半留一半,等著顧清眠自己把剩下那半截挑明。

顧清眠這會聽著夏夜蟬鳴,喝一口茶,隻用四字回答。

“清清白白。”

這四字一出,易先生突然鬆口氣。隻要自家丫頭清白,他就不怕外麵的人嚼舌頭。

“我呀,一輩子沒大出息,就這一門手藝。有個女兒,也不打算讓她飛高枝。前陣子,她看中一個戲子,還以為老頭子我不知道。其實呀,我早就知道。窮戲子和丫頭,也算登對。可惜,人家也飛高枝了。不過,這丫頭,三天新鮮。”

易先生放下茶杯,又給自己添上一杯。他拿著杯,也不喝,就望著大門口像是在講故事。

顧清眠早就習慣周圍的人話裡有話。他點頭應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卻覺得可惜了這安逸的夏夜,要是南潯在這就好了。

易先生在一旁繼續囉裡囉嗦的,好像要把一輩子的話都說完。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顧清眠聽著打了三個哈欠,易先生才蓋上茶杯,和顧清眠各回各屋。

顧清眠踏著月光走進南潯的閨房。他燃上煤油燈,撇撇嘴。通電的年月了,易家還這麼省。

玻璃罩子罩上油燈,顧清眠借著昏暗的光,看著規整的屋裡滿地紙團。他隨手彎腰一撿,展開紙團,見是男人的小象。

顧清眠拿著那皺皺巴巴的紙,靠近油燈打量那小象。

這一看,顧清眠笑了。

這丫頭,當著他的麵畫彆的男人。回家了,又偷描他。還真是小丫頭性子,三天新鮮。

顧清眠乾脆彎下腰,把地上紙團都撿起來,一一展開,疊放在一起。又把地上的行李箱拿起放在書案上,開箱把皺巴巴的紙都放進去。

合上箱子,顧清眠摸著那箱子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一堆廢紙而已。何況三天新鮮勁兒一過,誰知道她會看上誰。可能,會是下一個戲班子的小生吧。

顧清眠笑著搖搖頭,把箱子放下,去床邊更衣休息。

住在彆人家的南潯,難得早起。

易家大院早餐的時間也早,頭一遭讓南潯趕上了。她坐在飯堂和師兄弟們一起吃米湯配鹹菜。

再過兩天,她就滿十八了。十八歲之前,每年都是兩個紅雞蛋加一碗長壽麵,這生日就算過了。至於禮物,每年都是差不多的玩意。

易先生會送衣服。大院裡的其他人,都送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從吃的到玩的都有。

付順秋倒是會送她稍微貴點的,南潯隻看看,就當收了。末了還要勸他,趕緊把東西還給他兩個姐姐。

付順秋每年都大大咧咧的說不用,她們不要的。到了晚上,南潯在河邊等著付順秋一起去放河燈,一定能看到被姐姐們打的鼻青臉腫的他。

今年,南潯想要個不一樣的生日。

這可是十八歲啊,她成年了。

可主動和爹說,她說不出口。再不一樣,也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吃頓好的。在這巴掌大的易家鎮,爹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吃過早飯,南潯坐在走空的飯堂發呆,過了好一會才離開飯堂去找顧清眠。

睡慣軟床的顧清眠,躺在南潯的硬床上失眠。好不容易睡著了,還不到五個小時,又被南潯的敲門聲吵醒。

“顧少爺,你早飯想吃什麼?”南潯站在門口,把頭探進屋裡,看給她開完門就往回走的顧清眠。

“不吃。你這有熱水麼?”顧清眠穿著真絲睡衣,隨手將箱子放在桌上,卻不打開。

“有,我去給你拿。”

說罷,顧清眠見南潯一溜煙跑了。他這才把藏著畫的箱子打開,從裡麵拿出鐵罐的咖啡粉和糖。

等南潯帶著熱水回來,桌上已經擺好兩個從顧家帶來的杯子。

顧清眠負責衝調咖啡,南潯就站在旁邊默默地看。

等熱乎乎的咖啡衝好,他們拿著杯子坐在床邊,安靜的喝。

南潯拿著杯子,像喝熱茶一樣吸溜半天才抿上一小口。香滑的咖啡帶著滾燙的溫度浸過舌尖,南潯低頭盯著杯子裡湯藥一樣的液體。

“怎麼顏色味道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