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南潯回到家,把兩隻梨子……(1 / 2)

浮生若夢 林夕桐 3772 字 1個月前

南潯回到家,把兩隻梨子交給小泉便回彆院學習去了。付順秋在她身後喊的那句話,像打在水麵上的石子,引起的波瀾隻有那麼短短幾秒。

她回到屋裡換下身上的男裝,換上女式的長袖短襖和長裙,又對著鏡子檢查一遍淡淡的妝容,從抽屜裡拿出口紅補塗一遍。她對著鏡子抿了抿嘴,把口紅重新收起,這才起身轉到書案前坐下,攤開書繼續背單詞。

晚間,月牙比往常早些掛在樹梢上,順帶著把天都塗上一層淺墨色。

白天變短,南潯掌燈的時候比以往都早。橙黃的光下,眼睛總是比白天容易酸澀。南潯揉了揉眼睛,乾脆把鋼筆帽蓋上,用手指在桌麵上比劃著單詞裡的每一個字母。

秋夜的風比夏天的稍稍夾帶一絲涼意,偶爾吹進窗裡,撲在南潯的臉上,把呼吸都截斷了。

南潯閉著眼背的專注,窗外細碎的腳步聲她壓根聽不見。所致,小泉小跑著進彆院,她不知道。小泉的腦袋伸進窗子裡笑眯眯的盯著她看,她也不知道。

她嘴裡念念有詞,小泉一句也聽不懂。過了一會,他才清清嗓子,把手伸進窗裡,敲了敲書案麵。

“姐,吃飯了。”

麵上一塊被南潯的指頭磨的光亮,指腹一頓又把剩下的兩個字母劃出,南潯慢慢睜開眼睛,有點不習慣室內的光亮。

她皺皺眉,抬手揉了揉眼睛。

“嗯,知道了。”

“姐,你乾什麼呢?”

“學洋文。免得以後爹被洋鬼子糊弄。”

小泉眉頭一皺,撓撓薄薄一層的頭發,歪著頭盯著正在眯著眼一點點適應光線的南潯。

“姐,不是不喜歡洋鬼子的玩意麼?”

“師夷長技以製夷,我也不能一直固守成規。說了你也不懂。”

南潯覺得眼睛沒有剛睜開那麼會那麼難受,便完全睜開眼睛,起身收拾桌麵。

窗口站著的小泉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隻覺得她說的一定有道理。便點頭笑眯眯的等著南潯一起去吃飯。

簡單的晚飯過後,南潯又回到自己的小屋劃動著手指背單詞。

入秋的第一場雨,就在南潯關門的一瞬間滴落在易家鎮的每一個角落。它淅淅瀝瀝的,又軟又細,砸在窗戶邊上也跳不進裡麵。

南潯走進屋,正對著書案俯下身子,伸長胳膊將兩扇敞開的窗關上。她還沒落座,又聽到門那邊傳來陣陣敲門聲。

步子又挪了回去,門嘎吱打開,闖進一股冷風。

顧清眠帶著被雨打上薄薄一層濕的禮帽走進屋,身上滿是秋味的涼,手裡還提著一個精致的禮盒。

南潯眼尖,隻瞄一眼外麵的袋子就知道裡麵是特彆貴的西式點心。之前去玩的時候,顧清眠帶她吃過。她沒出聲,隻轉身走到書案前,把寫好的作業攤開,等著顧清眠檢查。

顧清眠提著糕點走進屋,隨手把東西放在書案下的地麵上,也不提這事。隻把帽子脫下,放在妝台上。他穿著西裝走到南潯身側,借著油燈給她批改作業。

南潯的作業從歪歪扭扭到現在,已經可以寫的很工整了。顧清眠站在書案前低著頭,指頭劃過略粗糙的作業紙,南潯的心也跟著那指頭移動的速度而跳動。哪怕它一個停頓,她也要跟著漏跳那麼一拍。

“滿分。”

結論一出,南潯緊繃的臉終於露出笑來。她鬆口氣,一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右手拍了拍胸口。

“每次你批作業我都緊張。”

顧清眠合上作業本,轉身靠著書案邊,笑眯眯的伸手揉了揉她披散的頭發。

“我又不吃人。南潯,我教你唱首歌吧。”

“唱歌?你還會唱歌?”

南潯笑的甜,眼睛一垂,眼下的肌膚都紅了起來。好在油燈的光線並不算明亮,她整張臉都被打上一層橘黃,就算變紅了一塊也看不出。

頭頂的手移開,南潯的眼睛也跟著抬起,看他將手背在身後,下巴微微揚起回憶過去。

“嗯。在國外求學的時候,學各國語言,學醫,小提琴,還會了唱歌和跳舞。總覺得不多學點東西回去,就浪費了父親的一番心意。”

顧清眠的臉上突然蒙上一層落寞,南潯怎麼看也揣測不出那段日子對顧清眠來說,是一段什麼樣的時光。許是有孤獨,許是有各種漂泊在外的不易。它在顧清眠的人生中留有濃重的一筆,而她,因為有易先生的收留而免去了種種。

想到這,南潯鼻尖一酸,低頭淡淡的岔開話題。

“你先唱一遍我聽聽,要是不好學,我就不學了。免得你笑話。”

“好。”

顧清眠靠著書案,用雙手打著拍子,輕聲吟唱起來。他低沉的聲音和著秋夜的涼,唱的南潯愈發覺得不舒服。總覺得這歌要把什麼東西給拉走一樣,唱的她心裡空落落的。

等顧清眠唱完,她抬起頭盯著他,問:“這是什麼歌?”

“送彆。沒聽過麼?”

南潯搖搖頭,她一條腿疊在另一條上,眉頭一皺,說:“不學。不吉利。聽著心裡難受,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