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吃過午飯,唐佩蘭沉著臉……(1 / 2)

浮生若夢 林夕桐 3687 字 1個月前

吃過午飯,唐佩蘭沉著臉和老夫人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南潯和顧清眠陪著老夫人聊了一下午天,又留下吃過晚飯才回易家鎮。

安靜的汽車後排,南潯裝了一天淑女,累的枕著顧清眠的肩頭睡著了。她這次沒流口水,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勻稱的上下起伏,皮膚剔透,在昏暗的光線下,也愈發動人。

顧清眠想讓車子走慢些,好讓南潯多睡上一會。可這晚,他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那感覺像是把他整個人拋在上空沉浮,雙腳怎麼也不能著地,手心裡微微潮濕,一滴冷汗靜悄悄的從額角流下。

肩頭的南潯,眉頭微微皺著,似乎也沉浸在並不美妙的夢境之中。

汽車到了易家鎮,南潯已經醒了一會。她從車上下來,遠遠望著鎮上通天的火光,隻愣了一瞬便瘋了一樣向前跑去。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身後響起顧清眠的呐喊聲,她顧不上他有沒有追過來,腦子裡隻想著“彆是易家大院”。

滾黑的煙直吹上天,來往的人不斷將水潑向大火。

南潯停下腳步,呆呆的望著被火舌吞噬的易家大院。

忙著救火的學徒們見她回來了,忙過來問:“你見到師傅了嗎?”

“還有小泉,我們沒見到他們倆!”

學徒和師父的情分,在生死麵前似乎也不重要了。南潯的目光劃過他們被煙熏黑的臉,不用問也知道,爹還在裡麵。

她扯了扯唇角,扭頭便往大院裡衝。還沒等進去,腰上猛然一個力道將他向後扯去。

顧清眠用力箍著她,怒道:“你瘋了!老實在這待著!我去救你爹!”

毫無遲疑,他將南潯向後一放,頭也不回的衝進火海。

南潯跌坐在地,咬著牙抬起胳膊抹過一把淚,費力的爬起來從一個較小的師弟手裡搶過木盆跟著救火。

她沒時間坐在地上哭,她爹和最愛的男人身處險境,還有小泉,他還是個孩子……南潯咬著牙關,期盼著他們三個都能平安。

然而事與願違。

顧清眠渾身灰黑,抱著燒傷的小泉從大院裡走出來。他望著南潯,紅著眼聲音顫抖的說了句,“對不起”。

手裡的木桶跌落在地,仿佛掉進萬丈深淵。南潯死死地咬著嘴唇,顫抖著身子望著曾經熱鬨的易家大院。

“爹——!”

磅礴大雨敲打著玻璃,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南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側頭望著隔壁的小泉,輕聲問:“疼嗎?”

小泉懂事,一條腿被燒傷了,愣是咬著牙一滴淚也不掉。師父沒了,南潯便是他最親的人,哪裡舍得讓她再難過。

“不疼。”

“撒謊都不會,疼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南潯淡然,一雙眼乾的難受。爹走了,她卻一下也哭不出,連喪事都要顧清眠給張羅。

病床一側,付順秋拿著小刀正在削蘋果皮,眼皮時不時抬起看一眼麵色蒼白的南潯。

琢磨再三,還是把知道的都說了。

“今天……晚些時候有一幫人去易家鬨事,又砸又搶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著火了。我以為易叔跑出來了,就忙著幫忙救火。南潯,鬨事的那幾個已經被抓了,是鎮長兒子找的人。你放心吧,顧少爺一定能幫你討個公道!”

南潯閉上眼,緩緩吐出口氣,仿佛靈魂都被抽離了,她輕聲念著:“公道能把我爹還給我嗎?”

說罷,她將被子蒙在頭上,肩膀輕輕聳動,終是把淚都撒了出來。

南潯接小泉出院那天,小泉似乎變了個人,以往很愛笑的孩子,靜的像個木偶。他的嗓子被熏啞了,腿上還有大麵積的燒傷,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易家大院說散就散了,徒弟們隻給南潯留了點散錢,諾大的院子滿是燒過的痕跡,自此,便隻剩南潯和小泉了。

易先生的葬禮按照南潯的意思,辦的簡單。前來吊唁的人除了易家鎮的,竟還有顧家人,這讓南潯心生感動。

大院經過簡單的修葺,暫且也能住人了。南潯將困住易先生的屋子上了鎖,又整理出一間屋子做工房,整日埋在裡麵裁衣服,每一件都是易先生的尺寸。

她裁衣服,小泉就在旁邊打下手,和以往在易先生身側一般。一切好像都沒變似的,隻是少了往日的歡顏笑語。

兩個人默不作聲,雞鳴便起,日落便歇。每天都會來的顧清眠也不打擾他們,隻把生活用品和食材放下,怎麼來的怎麼走,把時間都留給他們。

直到深秋的一日,南潯捧著一遝做好的衣服,第一次拉住要走的顧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