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開篇(1 / 2)

皓月當空,皎潔輕薄而透明如水的嬋娟一瀉千裡,碧波浩瀚,卻不抵興城一片燈火通明的繁華夜景。

人聲由鼎沸變為往常的喧鬨,車水馬龍由興城的城中央流回城的四麵八方,位於興城城中央的徐府恢複往日的平靜,興城首富徐興獨女的十三歲生日宴暫告一段落。

徐嫿收斂客套的笑容,明光瀲灩的桃花眼眼神平靜,經過一夜的應酬,她終於能回她的住處瑾玉軒。

瑾玉軒軒如其名,基本都由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長長的白玉走廊,廊頂廊地都由白玉做成,就連廊柱上的廊燈,也是精雕細琢的白玉花燈。

院中有小湖,湖邊的花草半真半假,假的那部分是由青玉做成的草,或是永不凋零的玉花。

徐嫿住的主屋,更是華美精細地不可思議的白玉樓閣,雕瓦飛甍,光滑可鑒,細節處刻著精巧繁複的花紋。

單是那鏤空花鳥遠山白玉雕窗,便是不可多得的珍寶,而這樣的珍寶卻被凝兒用窗紙關上,怕徐嫿被夏風侵寒。

儘管徐嫿近來幾月的身體已經大好,麵上也已經養出妙齡少女該有的紅潤,但凝兒和婉姨依舊小心翼翼地看護著徐嫿,就怕徐嫿一不小心又病倒了。

卸下金釵銀串,褪下大紅薄紗金絲瑞鳥綢袍,徐嫿端坐在銅鏡台前,凝兒和婉姨解開徐嫿的發髻,烏黑柔亮的長發如瀑傾瀉一地。

簡單地梳洗後,凝兒把燈吹滅,徐嫿在黑暗中,輾轉反側。

其實徐嫿前世身體還算不錯,直到在十二歲時的一次體育課上忽然暈倒,送到醫院被檢查出是腦癌晚期。當時她的父母早已離異,各自重組家庭,徐嫿上寄宿中學後也有一年多沒見過父母。為著她的事,父母在她病床前重聚,徐嫿其實怪不好意思的。

母親挺著個大肚子流淚哭命苦,父親側對著窗外抽煙,徐嫿懂事地笑著說她想去鄉下的奶奶家姑息治療……不知怎的,徐嫿想起這些被她遺忘在腦後的前世。

重來一世,徐嫿其實早已忘掉前世種種煩心事,因為今生有許多對她好的人。

儘管徐嫿身體弱,但周圍的人都對徐嫿很好,她今世的爹更是對她千嬌百寵,就連徐嫿開玩笑說出的任性話也一一兌現。

徐嫿想著今生許多值得開心的事情,沉沉睡去……

“小姐,已經是午時了。”凝兒掀開徐嫿的被子,徐嫿聽了凝兒的話,很快就醒了。

“什麼?!怎麼不早些叫我?我還打算去看一天的飛瓊會呢!”

飛瓊會是飛瓊樓舉行的三年一次的盛會,上台的美人顏值最低都有七分,美人有高度自由,可以男扮女裝或者女扮男裝,看客不僅可以給心儀的美人送花,還可以猜測小賭一把美人的性彆。

徐嫿愛看美人,也愛無傷大雅的小賭怡情。把事務提前兩天做完,就為在她生日宴後特地空出一天,現在平白無故被睡走三分之一,徐嫿自然是懊惱的。

“那個……小姐……”凝兒看著興致勃勃的徐嫿,遲疑道。

“怎麼了?支支吾吾的?”徐嫿仔細地用桌上盆裡的水梳洗,正準備換上男裝。

凝兒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說道:“小姐!其實我叫醒你,是因為老爺說這批賬本要儘快弄完!”

徐嫿看向桌子上的那摞足有一臂高的賬本,穿衣服的動作停住,把衣服扔回床上凝眉問道:“凝兒,爹爹是不想我去飛瓊會嗎?”

“小姐。”婉姨恭敬行禮,“老爺說如果小姐還想繼承家業就要有所取舍。”

“這和有所取舍有什麼關聯嗎?”特地給她增加意料之外的工作,就是為了不讓她去看美人?

“我要去和爹爹說!”徐嫿相信她爹明白做人要張弛有度,就算不明白也聽得進她的話。

“小姐,現在隻有兩個選擇。”婉姨跪地。

門外護衛大哥持劍攔住徐嫿去路,徐嫿活了十三年還沒見過今天的陣仗。

“可是外麵有什麼危險?爹爹出了什麼事?”徐嫿隻能想到她爹可能是不想她擔心,特地找其他事絆住她。徐嫿把婉姨扶起身,婉姨不肯起。

徐嫿見婉姨神色不變,沉穩說道:“小姐想多了,老爺並無危險,隻是老爺說,縱樂和徐家,小姐隻能選一個。”

徐嫿凝眉,看來這隻是她爹給她的又一個考驗,歎道:“婉姨,你先起來。”

“還望小姐有所取舍。”

徐嫿跟著跪在婉姨麵前,沉聲道:“婉姨,你平心而論,我十天有八天不是在上課,就是在批閱賬本,明察暗訪生意情況,哪裡稱得上縱樂。爹爹這樣是不對的!人生怎麼可以一點歡娛的活動都沒有。”

同樣是十二歲,初中還能七天兩休,作為徐家唯一的繼承人,為了繼承家產能生,徐嫿自問也算用功。

婉姨驚道:“小姐,你如何能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