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躬身離開一小會,拿來紙筆,研磨染開,徐嫿提筆點墨,把那天地道裡大門上看到的花紋勾畫下來。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天星,我們什麼時候離城?”徐嫿轉而問天星。
“看嫿嫿的吧。”
“我們最快能什麼時候拿到。”
“我們接受加錢,加多少都行。”
少女拿起綢布緩道:“二位,請隨我來。”
少女帶著徐嫿和天星下到一樓,走進後門,裡麵是清一色的年輕女子,最小和少女差不多年紀,或在織布,或在繡花,再往裡便是院子,裡麵是染缸和染色後晾曬的布。穿過院子,又是,不過裡麵坐著織布,或在繡花的女子多是上了年紀。
走到布店儘頭,又一個地窖,地窖裡一片亮光。
地窖裡點著數盞油燈,中間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拿著纖細的繡花針快速地繡花。
“針婆婆,這些人肯加錢。”
被換作針婆婆的老婆婆,沒有抬頭繼續繡著花問道:“要求?”
“這些綢布按兩位小姐身材各做一套,除了要求繡上這些花紋,越快越好外沒有其他要求。”
“小丫頭片子就是不肯給我省功夫。”針婆婆接過花紋圖紙,打量了徐嫿和天星幾眼,便直接拿起綢布開始裁剪。
“明天來拿吧。”
“不需要再測量一下尺碼嗎?”
“不需要的。”少女領著兩人原路返回,“請問小姐還有什麼疑問嗎?”
徐嫿回想起街道和店內情況,問道:“這裡為什麼基本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和年輕人。”
“小姐有所不知,我們這一帶是專門收留鄴城戰爭老人和戰爭孤兒的。” 說到這裡,少女眼帶笑意,“多虧劉將軍和英將軍,不然也還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會在哪裡呢。”
徐嫿有所耳聞,繼續問道:“那這一帶是不是能算作城中城?”
“算是吧。”
天星向少女結賬拿了票據,便又把徐嫿拐進一家花店。
鮮花密密匝匝地排布,比起花店,更像花店的倉庫。徐嫿在一條僅容一人半的窄道裡發現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小翠?你怎麼在這裡?”
“徐小姐!是天星小姐讓我走的!”小翠忙指向天星。
“小翠你原來是花店的人。”
“不!我現在已經是這家花店的大老板了!”小翠驕傲地挺起胸脯。
“那你既然是花店的大老板,為什麼會被派來我的起居日常?”
“能被劉將軍想起,派去小姐的起居日常是小翠的榮幸啊!”小翠眼裡發光。
“小翠,你隻管和明叔說你照顧地很好,不過你以後都不用來了。”天星拍拍胸脯笑道:“以後我來照顧嫿嫿。”
“嫿嫿,你說好嗎?”小傻子一臉傻氣的擔憂,似乎怕她的提議被徐嫿拒絕。
“好。”看到這裡,徐嫿算是明白了,“以後對著我更自信一點好不好?”
“嗯呐!”天星又開始嘀咕,“我總會想著我對嫿嫿不夠好。”
“你有不好的我都會提出來的。”徐嫿眯眼笑道:“就像今早一樣。”
“嗚呃!嫿嫿我會努力做到最好的!”天星顯然是害怕了,立馬下保證。
“小翠,這個賣嗎?”天星指著一盆月季。
“送二位小姐了。”小翠說罷便鑽去其他地方。
天星把月季從花枝摘下,把月季花彆在徐嫿發髻插著珠花的旁側。
然後笑得一臉傻氣說道:“嫿嫿真好看!”
“嫿嫿,還有什麼想買的?”
“一朵就夠了。”徐嫿真是服氣了天星這個小傻子,盆栽明顯就是作觀賞為了賣出好價錢,偏生這小傻子把花直接摘下來當作頭花。
天星帶著徐嫿把幾條街道逛了一遍,一個上午過去,徐嫿對這一帶熟悉了,可要見的人還是沒見到。
“天星,你帶我繞了個大圈子。”徐嫿吃著水晶蝦餃戳穿天星。
“可是嫿嫿不是一直都在興城嗎?”天星夾菜的手停下,坐回位置上半低著頭,眼睛眨巴看著徐嫿,認錯道:“對不起,我還以為嫿嫿會喜歡呢。”
勺起羊羹,徐嫿笑道:“吃完飯就去見。”
“嗷嗚!”天星把徐嫿遞過的羊羹一口吞下。
***
陰暗發涼的地牢,長而陰森,空氣中還似乎彌漫著淡淡的血氣。
不過沿直道一路走到儘頭,地牢裡似乎就關押著那三人。
一間牢房被分開兩地,一邊壯漢抱著女子坐在稻草堆上,一邊老人坐在床上。
女子和老人陰沉地看著徐嫿,徐嫿握住下來前天星給她多套上的外衣。
天星把火把插在牢門前,把徐嫿另一隻手也握住。
發現徐嫿雙手還是發涼,天星乾脆把人抱入懷中。
“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徐嫿口裡是那麼說的,但身體卻很自覺地靠近熱源。
“嫿嫿有什麼想問的,直管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