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韓季提前到了賀聞奇家樓下，他怎麼會乖乖等著賀聞奇電話，根本坐不住，巴不得立刻馬上把人接到家裡去。

不過麵上依舊雲淡風輕。

這次很自覺，沒有直接輸密碼開門，而是很禮貌的敲了敲。

賀聞奇穿著套垂軟的休閒套裝，光著腳踩在地上給韓季開了門：“你怎麼提前來了，不是說等我電話的麼？”

“正好沒事，過來看看要不要幫忙。”

“你車停哪裡的？”

“車庫啊，你要搬東西，停小區門口不方便吧。”

賀聞奇若有所思，進屋拖出一個紙箱子，又問：“你上來沒看見什麼奇怪的人吧？”

韓季見那箱子裡全是畫稿和書，隨手翻了翻：“什麼奇怪的人？”

賀聞奇拿來膠帶和剪刀，單膝跪在紙箱上準備封箱：“對了，跟你商量個事兒。”

“什麼？”韓季蹲下身，幫著把紙箱蓋子合攏，仰頭看他。

賀聞奇沒動，垂眸注視著他眼睛。後腦的長碎發用皮筋隨意的紮了個小啾，前額有些散亂的細軟絨發，看著乖巧又柔軟。

就那麼一刻，韓季覺得他要提什麼要求自己都會答應。

“就、我那兩隻貓，可以跟我一起過去嗎？”賀聞奇想把他們帶著，但畢竟是彆人家，如果韓季不同意，那就隻能先交給喬源代養。

韓季不討厭貓，相反還挺喜歡，軟軟糯糯黏人又安靜，隻是他沒有養貓經驗，而且——

他轉頭四下找，看見胖狸抱著爪子在沙發一頭的角落靜靜盯著兩人；長毛大橘照舊在樓梯拐角蹲著，監督著兩人的工作進展。

——就像現在這樣，原本預想的二人世界多了兩個入侵者，想要做點什麼怕是還得背著這兩位。

就這一猶豫，賀聞奇以為他為難，正想說那就算了。

韓季卻突然開口說：“二樓沒封窗。”

賀聞奇當他的房子在二樓，隨即道：“二樓沒關係，這不也是二樓麼。”他指指屋子裡的複式樓梯。

等到韓季載上他，再把兩個大紙箱、連同裝衣服的行李箱接回家，賀聞奇才明白韓季說的“二樓”是兩層樓高的小彆墅。

兩隻貓今晚沒接過來，打算第二天再接。

賀聞奇跟著韓季進門，家裡裝修是冷色調，主色是深藍，像幽深靜謐的海底藍。

“我的房間在哪裡？”賀聞奇環顧空蕩蕩的客廳，除了一張奇大無比的軟皮沙發竟然什麼都沒有。

韓季從門櫃給他拿了雙絨拖鞋：“臥室都在二樓，我帶你參觀。”

韓季領著他，像領著剛剛進門的小貓熟悉地盤。

一樓除了客廳，就是廚房和書房，不過廚房灶台上乾乾淨淨，一看就是主人不做飯根本不用的樣子。

書房很大，正中間擺放了張大書桌占了整個麵積的一半。並排放著一大一小兩個顯示器，另外還有一個顯示器像是鑲嵌在桌麵。

“你用三個電腦？”賀聞奇吃驚，韓季辦公一個筆記本就夠用了吧，放三個顯示器，倒更像畫師或是製圖師用的。

“給你準備的。”韓季輕輕按壓鑲嵌在桌麵的顯示器邊緣，那台顯示器斜著慢慢立了起來，“這個可以調節傾斜度，電容筆直接在上麵作畫就行。”

“這兩個屏幕是在你畫畫過程中直接顯示你筆下畫作的，左邊這個大的圖不會動，相當於縱覽圖；右邊這個小的會根據你的操作放大縮小，和你手下操作同步，但你不用低頭，頸椎會好受一點。”韓季一邊講解一邊打開給他展示。

“你這些……都是給我準備的嗎？”

難怪賀聞奇要搬電腦，韓季卻說不用，先放著。原來這邊都給他準備齊全了。

“工要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原來的電腦不適合你大展手腳，這樣多方便。”

那確實是，不過也得包裡殷實呀，也不是誰都跟你似的。

賀聞奇輕輕“嗯”了一句，沒表示什麼。

韓季帶著他上二樓：“衛生間和浴室隻有一樓那個，二樓沒有。”

二樓兩個臥室是對著的，中間的空間做成了簡單的室內健身房，朝外的牆是一麵落地大玻璃，光線打進來可以斜照到一樓客廳。

賀聞奇一眼就看見了擺放整齊的啞鈴，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器械架子。

“除了去健身房，你還自己在家練？”賀聞奇問。

“有時候沒有整塊時間去健身房，自己在家弄一個方便。”韓季單手提起一個啞鈴隨手舉了兩下，“以後我帶你，要不要試試？”

賀聞奇撇撇嘴搖頭。

韓季放下啞鈴，指著旁邊那個房間：“我住左邊這間，右邊是你的。”

賀聞奇聞言，走到右邊房間門口往裡看了看，很乾淨利落的現代風格，東西看起來一應俱全，床單被套都是新換的，他聞到了清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