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一桐葉 很……奇怪的稱呼。(1 / 2)

雪降:遊戲 俞柏 5518 字 1個月前

魔界,血海。

這裡血霧眾多,遮擋了光線,遍地都是暗沉沉的。魔物與人類的氣息交錯,且還有神、佛的法力波動。臨院生似乎太久沒聞到腐爛的氣味,不由得被空氣嗆了一下,環望四周,他對這裡很是陌生,一花一草一鬼一怪都沒有任何印象。

但的確是天喚指引他來的,那就會有線索。

他正思索著,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橋前。

邊上的守衛瞥了一眼,轉過頭去,語氣不善道:“不人不鬼的東西,來乾什麼?”

臨院生乾笑一聲,但他此時此刻的確不知道自己來乾什麼。

難不成說是尋找自我的?不被當成神經病才奇怪。

片晌,他裝作乖巧地回答道:“我想過橋。”

守衛一愣,輕咳一聲,道:“走開,彆妨礙公務。”

臨院生道:“不妨礙公務,我隻想過去而已。您行行好?”

守衛並沒有將臉轉向他,冷淡地重複道:“彆妨礙公務。”

臨院生:“……”

整個魔界通往血海的就隻有這一座橋,不從橋走,難不成要他遊過去?他看向了橋下粘稠的黑紅色物體,又收回目光,從袋子裡拿出通行證,試探道:“這……能過去嗎?”

如果實在不行,要麼遊過去,要麼打一架。

但無論哪個都讓他損失慘重啊。

想到這,臨院生心歎一氣。

守衛淡淡一瞥,與他對視:“過。”

臨院生終於看清他的相貌,雖被盔甲遮了半邊,但青色的雙眸卻極其能吸引注意力。臨院生目光一凝,微笑之後樂嗬嗬地上了橋,還未走遠,就隱隱聽到了自己名字,似乎是從方才守衛那邊傳來的。臨院生故意放緩了腳步。

小守衛道:“大哥,新鮮事兒,那破城新發了個告示……大哥?你在聽我說話嗎?那告示說是專門讓誰……臨院生做首領。哈哈,我都沒在魔界名單上見過他,他會不會是個逃子?”

逃子是魔界常用的詞,專指在另外的人、神、佛、鬼、妖五界因各種原因逃逸至魔界的人、神、佛等等。這詞的使用頻率非常之高,不僅魔界,鬼界妖界都會使用,也算是個罵得很臟的泛用詞。

小守衛唾沫橫飛,言語刻薄陰毒,不論如何先罵一頓。臨院生停住腳步,細細聽了。心道:“無非是什麼市井上的粗言穢語,目的隻有惡心他人抬高自己,並不是什麼值得一聽的事。”他略一思索,神色淡淡地走了。

等他走遠後,小守衛仍沒有停止自己發泄式的罵人,截然相反越說越是來勁,眉眼無端高傲起來,喋喋不休。另一守衛似是聽得厭煩,笑了一聲,接著猛地抓起他的領子,將他提至半空,又狠狠地摔在地上。反複幾次,那小守衛滿臉黑血,眼中爆滿了血絲,但卻是不敢抬頭。

守衛整了整盔甲,重新歸正站好,道:“安靜些。”

血海雖叫血海,可確切來說不是真正的“海”,這座橋的意義僅是為了防止橋下之物臟身。臨院生很快熟悉了這裡的氣味,他走至橋邊,向下一瞥。

那些粘稠的物體如同有生命一般,緩慢蠕動著,想是在等待一個獵物自己進入圈套,而後再悄然間吞滅,以此延續“生命”。

約莫半個時辰後,眼前迎來一座破舊的城鎮。

一眼掃去,沒有幾個房子是完整的,臨院生看到許多人在勞作。或許不該稱為人,應是魔物。

奇特的是,所有魔物都是人形,但幾乎察覺不到這裡有法力的痕跡。

就這房屋來看,首先排除隱藏法力,那就隻有是法力過低,僅僅能夠維持人形態,一點不多,因此一點不流露。

臨院生心中存疑,身後右手掐訣,每個魔物身上皆是一閃。臨院生再探,他們身上竟都有著一個相同的金色印記,葉片形狀,像是某種特殊的胎記,也或是抑製法力的標記。

臨院生微微蹙眉,看見旁邊的告示:

本年本月本日記,本年本月明日刪。

特此告知逐拂眾魔,從今往後首領由臨院生充當,管理方麵也由其擔責。期限至六界崩塌。不可違抗首領命令,如有違反,後果自負。

本告示負責人員:天喚。

臨院生再三確認,這就是任務?

正巧,天喚此時發了條信息:

“打擾了,但有一事你需要知道。你不是神,但你仍有信徒,雖說這些信徒並沒有供奉你,也沒有為你做任何事,但他們是信仰著你的,你就必須回報他們,這是規定。而神回報他們的方式是實現他們未完成的心願,也可以稱之為還功德。當然你可以不還,但你會因此沒有福報,未來也將淒慘,甚至會連累到你的信徒們,拉他們下水。等你的信徒沒了之後,就再也沒人信你了。”

臨院生:“……”這是什麼新型騙術?

臨院生回了“迷信”二字便關掉屏幕,繼續觀察眾位魔物。

天喚:“若你再次拒絕,則是厭棄“還功德”,眾神皆會視你為異類,紛紛不向你賜福。”

臨院生下意識回道:“隨便,若我能融進去才叫奇怪。我本身就是個異類。”

天喚補充道:“但你的信徒不是,如果你再添敗筆,那麼信奉你的人來世則會日日災禍。”靜默片刻,天喚又回道:“我不需要欺騙你,但你要欺騙那些供奉你、喜愛你,以你為榮的人嗎?”

此話不似作偽,臨院生斟酌著,問道:“我怎麼知道誰是我的信徒?”

天喚回道:“簡單,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你的那些就是。現在,你附近就有。對了,再給你提個醒,如果沒了信徒,你就會慢慢地‘消失’。”

臨院生不解,忽然想起正事,問道:“等等,你需要我做的是去逐拂做首領嗎?”

一陣寂靜,天喚沒再回應。

臨院生沉默著,看著眼前的魔物們,心生一念,走到了一個較為空曠的地方。僅半刻鐘,這裡便聚集了很多魔物。

他並沒有動用一絲法力,而附近也彆無他人。或許這些魔物就是他的信徒。

魔物們無緣無故地來到此處,不明所以地四處張望。

臨院生一笑,輕咳一聲,道:“抱歉各位,耽誤你們一會兒。”聞言,眾魔物抬起頭來。臨院生又道:“各位近幾日留意告示了嗎?關於首領一事——”

未等他說完,邊下就有聲音急不可耐道:“什麼首領?我們不需要!”

臨院生很少被打斷,他的目光在眾魔物中搜尋,不出片刻,他鎖定了一位衣衫簡陋的青年。臨院生道:“萬一彆人來攻打你們呢?你們該怎麼防禦?”

青年吐了口唾沫,道:“怎麼打?他們怎麼打我就怎麼打!”

臨院生注意到他的用詞是“我”,而不是“我們”。他道:“是嗎?你一個就夠了?”

青年擲地有聲道:“當然,我一個就夠!”

臨院生凝神聽著,忽道:“好。可彆的魔物不屑於攻打你們,但我說的不對……不是不屑,而是不敢,對嗎?”

此話中意隱狂妄自大四字。青年聞言,嘴裡說不出來什麼,眸光一暗,退了半步。

有魔物喊道:“狂妄自大!”那名青年看了看旁邊,臉紅到了耳根處。那魔物又罵道:“你是誰?有資格在這兒瞎扯,你不會就是那什麼……臨院生?”

臨院生道:“不瞞各位,我就是。”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見都沒有見過。”

“就是,來路不明的,聽外邊人說,你就是個逃子!你憑什麼管我們?又憑什麼在這講話

臨院生有些無奈,正欲說些什麼,眾魔物中卻傳來一聲慘叫。

“死了?真死了!”

人群中迅速空出來一個圈,圈的正中央躺著一個人形魔物。

臨院生湊上前看。正是方才那名青年,他四肢反向骨折,骨頭銜接處上的皮膚發青,慢慢滲透著灰色的液體。臨院生還沒發話,邊上傳來一名姑娘的聲音:“這麼突然嗎?我今早看他也沒發病啊,怎麼現在就屍化了。”

屍化……

臨院生瞳孔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