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不像你一樣沒臉沒皮。”薑玨嗤笑一聲,“這個世代,還是紳士的純情人更有市場。”
“你懂得還挺多。”
顧綺夢這一次的夢境與之前昏迷不醒時所做的天差地彆。
明明打了場勝仗,戳破了柳姿的詭計,又漲了宅鬥進度,怎麼會做起了春夢?
裡麵與她有關聯的還是兩個男人,麵具,以及南川。
前者讓她如沐春風,鏡頭切換出現後者的臉讓她如同噎著一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堪堪在中間卡著。
少女春心萌動並不奇怪,可她的靈魂都快三十了,怎麼還會懷春?
顧綺夢體會著修羅場,一邊跟南川相看兩厭,一邊跟麵具人眉目傳情。
要精分了,她想。
不由得想起以前寫過的旋律,默默給補上了一段歌詞。
可惜了,她的創作才能在這個時代受到了限製,難以發揮用武之地。整天懟懟懟的,也不是說唱的初衷。
“黑怕不怕黑”卻給她解釋,“節奏跟歌詞不也隻是表達自我的形式嗎?你隻要堅持住真實,那就是hip-hop。”
顧綺夢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是係統看得比較透,她鬥著鬥著,有一點被迷了心智。
怪不得柳姿會出昏招,當一直爭強好勝的人急眼了,她真的會智商驟降。而一直處在爾虞我詐的狀態中,就很難跳出這個框框去看問題。
她擁有的優勢是超前和眼界,不能陷進去,從而喪失了自己的資本而去玩彆人更擅長的遊戲。
想明白的顧綺夢也很快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兒女情長不是現在的她該去考慮的,戴著有色眼鏡看南川也有為本心。
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個家夥的表現還是挺有風度的。而傳聞中的邪魅狂狷、浪蕩不羈,至今也隻是傳聞而已。
比起眼睛長在薑玨身上移不開還充斥著淫/邪之意的顧亦麒,他可太有禮貌了。
顧綺夢披了件外衣,踏出屋門,坐在了台階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夜空。
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感覺很孤獨很寂寞,但她卻覺得平靜釋然。
“喜歡?”
顧綺夢聞聲回頭望,是顧翊臻拎著酒壇子在身邊坐下。
“你還沒喝夠啊?”
“這不是看你有心事,特意拿來了好東西。”顧翊臻唇邊掛著笑容,長年握劍的手撫上了顧綺夢柔軟的發絲。
他的手掌很寬厚,帶著繭子,粗糙,卻溫暖。
顧綺夢本是獨生子女,又很早離開家在外打拚。漂泊異鄉時經常很想家人,但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每一次努力換得的收獲,都讓她功成名就後再回家看看的心更堅決。
久而久之,還沒得及,她剛領了份量比較重的獎就穿了過來。
可能這就是命運使然吧,原主的母親早逝,父親很不能進到責任。但是好在,她還有個哥哥。
“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沒去外麵是不是會更好。我留在這兒,就沒有人會欺負你。”顧翊臻一字一頓,胸中感覺悶悶的。
顧綺夢不這麼認為,但她內心是知道,不管是被天道控製也罷,自身被阻礙絆倒也好。顧翊臻那麼多年沒有陪伴左右,她過得很辛苦,性格也變得暴躁敏感,最終釀成了悲劇。
可這不是顧翊臻的錯。
“你憑著自己的本事建功立業,風姿卓越。你做著感興趣的事,生活中有明確的目標。你是幸福的。我雖然是你的妹妹,但我沒有權利阻礙你獲得內心的滿足。”
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實在是不得了。顧翊臻不得不認同顧斯禮之前說過的一句話,顧綺夢的確是變了太多。
他離開家時,妹妹個子不高,梳著羊角辮,一笑露出因吃糖壞掉的蟲牙。現在亭亭玉立,還能反過來安慰自己了。
“我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見你一麵,也做好了如果你狀態不對就留下來再也不走了的準備。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了,我可以相信你能照顧好自己。”顧翊臻鄭重道,“你主內,我主外。侯府的權利不能讓給其他人。我們可以不想要,但不握在手中,又咽不下曾經受過的氣。”
“你能想明白這點就再好不過了。我也不是為了乾翻柳氏或者彆的什麼才做局,完全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順便讓哥哥知道,妹妹的實力可是大有長進呢。”
這邊兄妹二人同心,其利斷金。
那邊,月黑風高,柳氏跟顧亦麒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顧斯禮也很是憂愁,家裡鬨成這樣,他有很大的責任。
明明有星星也有月亮,卻因陰霾過重而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