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還是皇帝教子有方,王府,稍差了點。
最後,果然是南川獲得勝利。
“二哥,承讓了。”
顧亦臻悄悄翻了個白眼,“這就是縱情歡場的實力嗎?竟恐怖如斯。”
而事實上,南川與南庭都喝醉了。隻是南川更能裝一點,顯得很清醒。
回到凡人歌,顧綺夢才發現不對勁。
南川酒品極好,乖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呼吸聲也很輕,不像一些人,喝多了鼾聲如雷。
沒錯,被她拉踩的人正是顧亦臻。
半夜,顧綺夢驚醒,睜開眼睛,對上了黑暗中南川的臉。
這人絲毫沒反應過來自己嚇到了人,自顧自轉過身離開房間。
顧綺夢慌慌張張披上衣服出去,就見南川抱著紙筆,走到桌前放下。開始磨墨、鋪紙……
這人,竟然在寫詩。
而筆墨紙硯這些東西,的確都放在顧綺夢房間裡。他毫無自覺地進去,該罵,但……也可以理解?
顧綺夢恍惚,隻覺得自己還在夢中,才能見到如此匪夷所思之景。
接著,她就對上了一雙眼睛,像盈著一汪水,朦朦朧朧的,照見了自己。
那黑眸裡有光有影有人,還有綿密蜿蜒的情意。
顧綺夢下意識伸手將南川擁在懷中,觸摸到背後突出的脊骨,單薄的肩頸。
這個人從不說累,可他一直以來的獲得,都是辛苦付出換來的。
南川輕輕哼起了歌,顧綺夢沒聽過,想來是哪處不知名的小調。歌聲悠悠,她就這麼摟著南川陷入困倦。
黑暗中,南川將人攔腰抱起,一步一步很穩地往前走。把顧綺夢放到床上,還貼心地蓋上被子,掖好被角。
次日,顧綺夢頭痛欲裂,但見著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便知不能再偷懶了。她還記得晚上發生了什麼,那麼,究竟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不會真的是夢吧?
那還真難分辨,不知該說是噩夢還是美夢。
她又去敲南川的房門,那人還在熟睡。
這最起碼說明了,昨天他喝醉的事,並不是她的錯覺。
顧亦臻是來告彆的,他總是無法停留太久。就連年關也是匆匆忙忙地回來,匆匆忙忙地走。
炎國的確在這片大陸上有著極強盛的兵力和威名,可依舊不能掉以輕心。顧亦臻在某些方麵和顧斯禮很像,比如善戰也善守。又還好,他隻繼承了值得讚揚的部分。
至於情感問題,顧亦臻不孤獨終老就不錯了,應該沒功夫去渣彆人。
“還沒起?”顧亦臻的嫌棄寫在臉上,暴力推開門,進去把昏沉睡著的南川單手提溜起來。
南川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瞬間就又閉上了。他斷片了,根本不知道流竄四肢百骸的疲憊從何而來。於是放任自流,陷進睡夢裡。
從未有過的,如此怠惰。
顧亦臻用訓誡手下小兵的手段對付他,粗糙的大手在細嫩的臉上拍了拍,把南川嚇了一個激靈,就徹底清醒。
“跟我去院子裡訓練。”顧亦臻拉著他,絲毫不留情麵。
顧綺夢看呆了,多好的英俊公子,竟像個任人揉捏的抱枕,她可恥地萌到了。
南川被逼迫著舉鐵,他靈魂出竅,“我是誰?我在哪?”
而他又是個隻要做了就得做到最好的,最後展現的堅持不懈精神都令顧亦臻震驚。如果這能是花花公子的平均水平,那他認識的兵大部分都不用乾了。
顧亦臻服氣,雖然還是沒有表示滿意,但是那純粹因為傲嬌。
“呼,首次這麼想讓我哥離京。”顧綺夢良好融入了古代生活,可能也被原主未消散的意識影響到,有在把顧亦臻當親哥看待。
自然也接收到了曾經的不舍,然後很快釋然。
這就叫做有了對象,忘了全世界。
“少看他,多看我。”
南川是個很細心的人,顧綺夢從她穿過來後的初見就有意識到。
再看了他昨晚醉酒所寫的詩,顧綺夢又將理解他是“發明家”而轉變了。
南川,是造夢師。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編織心中的美夢做努力,那一首詩,便是他夢想中的伊甸園。
飛舟是工具,凡人歌是平台,精神內核才是初心。
謀利但不功利,隻創夢不創業。
“重新打個招呼吧,很高興認識真正的你。”顧綺夢微笑。
南川還沒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身上都是黏糊糊的汗漬,正想著趕緊去衝個澡,回歸清爽。他很要麵子的,即使在月國逃難的時候,也是勉強維持住了風度翩翩的。
“啊?我也高興。感謝?”
顧綺夢心滿意足地離開,有一個屬於南川的秘密,他不知道她知道,這感覺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