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事情是一帆風順的,不過是充滿了不可抗力。
譬如,南川的身份,和他背後的強有力支撐。
“若塵,我承認,這些日子是逼你太緊了。但是事實證明,努力是有效果的,對吧?”
“謝謝姐姐關心。”杜若塵痛苦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一抹微笑。
杜雨澄看起來挺滿意,她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臉,長長的指甲在其上留下細細的劃痕,幾乎微不可查。
他們姐弟兩人,一路走到現在,靠的可不是玩弄心眼,沒有實力,如何在炎國的官場中占據穩定的位置。
在南川看來,這些人的恨意來路不明。
“可以得出,我們一定是把他們給得罪了。”南川還有幾分困意,眼神迷離著,“但奇特的是,找不到曾經。”
一個人不可能是憑空蹦出來的,而南川卻說查不到他的過去。皇室,已經是整個炎國最有人脈的了,甚至有需要的話,隔壁月國皇帝也很願意幫忙。
話說到這裡也就很清晰明了,顧綺夢同南川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寒國人。”
寒國,被炎國剿滅的一個小國,剩下的人口很稀少,也成了炎國子民。
從此,寒國變為寒城,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融入了。
“仇恨的確不能淡化,但勝者為王 ,敗者為寇。杜若塵等人若有能耐,大可以複刻曆史,推翻炎國。他們若做不到,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死路一條。”
顧綺夢好奇,“所以,現在為什麼不處理?將弱小的敵人培養起來,再想按下去就困難了。”
南川笑笑,“還不行,想要一網打儘。”
南駿放任杜若塵一步步往上爬,一是惜才,二是覺得他背後定然還有更大的勢力相助。放長線釣大魚,目前還不是收網的時候。
“你也認為光靠他和他姐姐做不到這個地步?我怎麼感覺你和陛下意見不統一呢?”顧綺夢聽了半晌,琢磨出了點不對勁的味道。
南川慵懶地抻了抻胳膊,“你算是說對了,知我者綺夢也。”
“彆開玩笑,認真的嗎?”
顧綺夢此前是和南駿同樣的看法,杜若塵杜雨澄再有能耐也無法憑借一己之力得到這一切。想想也是天方夜譚,人真的可以妖孽至此的話,難怪杜若塵不服氣南川取得如此成就。
“有的時候,我也隻能猜心,當然,不知道準不準。”南川笑道,眼神忽地變銳。
“如果真如你所料,這事可就難辦了。”顧綺夢憂色浮上麵頰,“所謂的釣魚,那飼料都給他吃了,豈不是更加膨脹、強大。”
“我也無所謂啊,放他爬到同一高度又能如何?”
“也是。”
被眼前人的意氣風發所觸動,顧綺夢一點不覺得南川是在說大話。她很快便釋然了,就算在同一起跑線上,杜若塵也是被壓製的命。
這倒不是青睞南川的主角光環,而是相信這個人,和她自己。
沒有看多少的小說,她看見的那部分還沒到杜若塵出場的戲份。麵對他,一切都是未知,但未知並不可怕。
要被杜若塵知道顧綺夢他倆的想法,鐵定要氣得不行了。
最討厭被人看不起,更過分的是被討厭的人看不起。
杜雨澄後期發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對手高高在上太難搞,而她瘋起來,首先遭殃的便是身為馬前卒的的杜若塵。
即使已經樂觀地揚起了嘴角,也還是沒辦法抑製住眼眶裡的淚。
為什麼還不能分出勝負,要忍到什麼時候?
被杜雨澄摔東西的動靜嚇得喘不過氣來,一屋子的人眼觀鼻鼻觀心,隻敢低著頭,再悄摸著望向前方跪著的杜若塵的背影。
內心的陰暗麵控製不住,欲要洶湧而出。杜雨澄死命壓抑著痛癢難耐的感覺,掌心燙的驚人。
她拚死拚活將小了好幾歲的弟弟拉扯大,要知道,父母尚在時她還偷偷恨過對方。
恨好吃的都落到杜若塵那兒,恨父母每次出門前都交代她照顧好弟弟。
父母走後,她才真正用實際行動踐行了。但是照顧的不好,她跟杜若塵兩個人都長歪了,且回不了頭。
“你過來。”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癱在床榻上,不想動彈。
杜若塵站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灰。
他目光晦暗,神情繃緊了。
“狀況不容樂觀啊,川兒觀望了那麼久,可看出些什麼?”南駿放下酒杯,笑意盈盈。
南川:“挺樂觀的啊,我們看來如此,對手亦是。”
這小家夥又抽瘋了,南禧無奈搖搖頭,拉著夫人回到房間,給這叔侄二人留下空間。王府的事都歸夫人管,國家大事有哥哥和聰明兒子操心。逍遙閒散王爺的名號他坐得穩穩當當,舉國上下都再找不出一個這麼舒服的。
“廢物。”王妃說著冷言冷語,內心卻是極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