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你聽話一點,配合治療。……(1 / 2)

李醫生很快就來了,她很專業,平靜又迅速地處理好傷口,開了外塗和內服的消炎止痛的藥,交代完注意事項後便走了。

宋伊瑤做的那一桌子菜已經徹底涼了,陸南溪臉上腫的厲害,半張臉又麻又疼,可她還是執意每道菜都嘗了幾口。

晚上睡下,躺在陸南溪懷裡,宋伊瑤頭一次做了噩夢。

她夢到何佳萍張牙舞爪地向她撲過來,讓她和陸南溪分手,夢境支離破碎的,夢裡一片黑暗,有血有哭聲,無論她怎麼哭喊,始終都找不到陸南溪。

哭著醒來的時候,借著床頭台燈的亮光,一雙淚眼朦朧地看向她在夢裡找尋不到的人,那人真真切切地在她身邊,嘴裡輕柔地叫著她的名字,眼裡滿是擔憂和疼惜。

她再也忍不住,鑽進那人懷裡,緊緊抱著她的腰,眼淚流的悄無聲息,浸濕了陸南溪胸.前的睡衣布料,燙進了心裡。

將人圈在懷裡,找了個舒服點的睡姿,什麼話也沒說,一下下輕撫著宋伊瑤的脊背和後頸,沉默又溫柔地哄她入睡。

懷裡人漸漸止住了眼淚,呼吸聲漸漸平穩,一點一點進入夢鄉。

外麵的雨早已停了,夜很黑,沒有一絲光亮,懷裡抱著她的女孩,陸南溪整夜未眠。

是啊,她也是初次為人,怎麼可能事事清明,她也有困惑,有迷茫,有軟肋,有想要兩全其美的奢望。

但無論要麵對什麼,她都會將宋伊瑤護在身後,在這份沒那麼容易被認可的愛裡,她不會讓宋伊瑤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她大了她六歲,除去骨子裡天生帶著的強勢與獨斷外,還有一份因為愛而產生的期許與責任,她認準了的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她絕不允許也絕不會,因為外界的任何因素而使她們分開。

想到這裡,她的內心,又是那麼地堅定與坦蕩。

自那天後,陸振軍來了一趟,後麵陸南溪又回了一趟老宅,但何佳萍再沒出現過。

陸南溪雲淡風輕,宋伊瑤也慢慢放下心來,一場風波後,兩個人的日子還是像以前一樣正常過著。

唯一不同的是,陸南溪自老宅回來後,變得異常忙碌,時常為了出差天南海北地飛,落地後又沒日沒夜地應酬喝酒,宋伊瑤趕著跟導師做的項目收尾的工作,也忙,兩人見麵和聯係的頻率肉眼可見地少了下來。

這天晚上,陸南溪依舊帶著滿身的酒氣回來,宋伊瑤將人從林夢凡手裡接過來,扶到沙發上坐下,隻不過是去廚房煮點蜂蜜水的時間,人就已經難受的跑進衛生間裡吐了起來。

在宋伊瑤的印象中,陸南溪一直都是端莊優雅,不慌不忙的,何時見過她這麼狼狽的樣子,喝這麼多,吐得這麼厲害。

晚上光顧著應酬交際,胃裡並沒有吃進去多少東西,這會吐的也都是酒,吐完了又乾嘔著,十分難受。

宋伊瑤順著她的背,想讓她舒服點,眼眶卻倏地就紅了,好似隨時能落下淚來。

漱完口,陸南溪臉上還有著醉酒的微紅,她直起身來,嘴角帶著笑,目光迷離又溫柔,自己站也站不穩,卻還要抱著宋伊瑤,貼著她,用好聽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說著:

“瑤瑤,我愛你。”

“特彆特彆愛你。”

宋伊瑤鼻子酸了又酸,心裡軟軟的,回應著:

“我知道,我也愛你。”

“最最愛你。”

這輩子最愛你。

……

半個月後的一天,雨後,烏雲依舊密布。

宋伊瑤跟的課題項目圓滿結束,導師大方地放了她一周假,一周過後恰巧又會迎來三天的中秋假期,可以連著休息十天了。

這段時間確實很忙,所以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宋伊瑤很開心,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給陸南溪。

那人又去了國外出差,隔著十二個小時的時差,算了下時間,此時那邊還是半夜,宋伊瑤忍住了想發消息的衝動。

正欲收起手機時,宋淑蘭的電話打了進來,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聯係過了。想到某種可能,宋伊瑤猶豫兩三秒,手指才劃向接聽。

幾句過後,掛了電話。

停在原地半晌,她邁開步子,往目的地趕去。

好似為了不浪費時間等她,地點選在了麓城大學旁邊的一家茶藝館,價格便宜,環境還算幽靜,是個可以談話的地方。

兩人剛落座,宋淑蘭便開門見山地說:“你是不是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了?”

宋伊瑤心裡咯噔一聲,臉色煞白。

宋淑蘭歎了口氣,接著說道:“瑤瑤,你怎麼能乾出這種傷風敗俗,丟人現眼的事呢?”

“陸家那孩子要是男人也就罷了,可她是女人,你知不知道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傳出去是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笑話的?”

這話很傷人,她放在心上愛著的人,是比天上明月還高雅潔淨,比群星還璀璨奪目,能跟她在一起,是上天的恩賜,為什麼被他們說出來,卻是這樣的不堪入耳。

“媽,你怎麼知道是誰的?”宋伊瑤還沒告訴宋誌剛和奶奶這件事,那麼宋淑蘭是從哪裡知道的?

宋淑蘭看了她一眼,又撇開視線,說道:“她媽媽找過我了。”

短短幾個字,宋伊瑤聽著猶如驚雷在耳。

她以為的風平浪靜,沒想到一直都暗藏洶湧。

“你奶奶和舅舅知道嗎?”

宋伊瑤搖了搖頭,隻是說道:

“媽,我愛她,我不會跟她分手的。”

“你才多大啊,你明白什麼是愛嗎?我當初也愛你爸爸愛的死去活來的,可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耽誤了自己。”

跟顧建輝的那段錯誤的關係裡,宋淑蘭永遠隻想到自己的損失和受到的傷害,絲毫未考慮過宋伊瑤的感受。

“所以啊,愛這個東西,是最不靠譜的,也很可笑。”或許是想起以前,宋淑蘭臉上帶著幾分譏諷,看著宋伊瑤說:“你已經22歲了,不該再有這種幼稚的想法了。”

“媽,她和那個人不一樣。”

“我第一次來麓城的時候,為了等那個人出現,一個人在樹下的長椅上睡了一夜,是她第二天早上叫醒我,請我吃早餐,又送我去找你的。路上又留了她的聯係方式,讓我需要幫忙的時候就找她,你說她那個時候傻不傻,就不怕我是個小騙子嗎。”

第一次向人說起她跟陸南溪的相遇,臉上不自覺地帶起了笑,宋淑蘭張了張嘴,難得有耐心地沒打斷她。

“她出身很好,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可是她呢,不僅沒嫌棄我是個沒人要的小山村裡的孩子,沒有怕惹到什麼甩不掉的麻煩,還經常關心我、愛護我,給我打電話,鼓勵我學習。我上高中的時候,每學期不管我考得好與不好,她都會寄東西給我,考得好了,她說是獎勵,還會收到她手畫的,獨一無二的獎狀,考得不好了,又說是禮物,她跟我說:‘成績隻是幾張卷子上有限分值的總和,但你的未來是無限的,怎麼可以因為有限而否定無限呢,所以要給你獎勵,因為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棒的。’”

宋伊瑤說著說著,眼睛有些紅了,嘴角卻還是帶著幸福的笑意:“後來,為了能一直得到她給我的獎狀,我再也沒有考得差過。”

“再後來,因為她,我第一次覺得努力學習,是那麼快樂的一件事,我想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外麵有她的世界。”

“事實證明,我做到了,我從那個時候就努力,一步步走到她的身邊,偷偷喜歡她,和她在一起,直到今天。”

“媽,我愛她,這不是幼稚的想法,也不是年輕氣盛的荷爾蒙作祟,我是認真的。”

“她對我的好,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是好多好多年來,她都對我這麼好,甚至越來越好。”

“所以,我不會重蹈你的覆轍,她和那個人不一樣,她值得我拿出一切去愛。”

從15歲兩人認識,到今年22歲,這中間7年的時間,足以讓宋伊瑤了解到陸南溪是怎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