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你壓到我衣服了。”……(1 / 2)

預備好下一步的計劃,也就不至於一直繼續陷入險些被人弄死的陰影裡。

偏偏清早上還未調整好心態,又叫一口甜湯含在口中不上不下。

在看到繼母陶氏清早叫人送來的信後,知虞坐在椅上腦袋都空白了瞬。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自己身上的迷糊藥效是不是都還沒有過去,叫她平白地臆想這一出接著一出堪稱噩夢的內容。

她繼母陶氏在信上說,沈蓁的賣身契在她回府的當日就已經到了沈欲的手中……

連絮絮看了都不由懵了一瞬。

“所以郎君是因為要背著夫人拿走沈蓁的賣身契,覺得這樣對不起夫人,愧疚下才緊巴巴地讓人接夫人回來?”

知虞頗為艱澀地咽下口中甜湯。

當然不是……

當日的反常大抵由此窺見了模糊的答案。

那時的情形再結合這封信的內容,當日的事情恐怕都未必不是為了轉移他們知家的注意力……

可讓知虞頭昏腦漲的地方不在於這點。

反而是當日陰差陽錯下偽造的那張賣身契……

座下的椅上好似長了細針似的,讓人越發生出煎熬。

隱約中似乎再一次久違地感受到了遭人欺弄的感覺……

但經不住細想,又好似有許多細節都經不起推敲。

知虞隻能讓絮絮當日將賣身契轉交時的情景細細說來。

“怪道那日我將那一紙身契交給白寂時,他眼神那般怪異……”

不僅沒有將夫人的東西放在郎君的桌案前,好方便他回來看到。

反而隨手塞進了一個玄黑櫃門裡,倒更像是怕知虞的多此一舉煩到郎君的眼睛……

將這些細節一一列舉出來,這便都對上了。

難怪當天叫人送去後,那邊竟半點動靜都無。

現在仔細想來,她隻叫人送去又沒說是什麼,沈欲也許都不曾打開看過。

像是抓住了一絲轉機。

心念百轉間,知虞立馬讓絮絮給自己更衣。

上午的光景悠然散漫,陽光透過花窗灑落在地上,偶有仆婢的鞋履經過,卻仍能維持著落針可聞的安靜氛圍。

因是在郎君的地界伺候,受過的調|教要更為苛刻。

直到某些人的到來,將這片壓抑的寂靜倏然打破。

“你們都先出去。”

年輕的夫人一過來,便企圖用軟綿嗓音強硬地要求他們離開屋裡。

仆人們麵麵相覷,隻當她與郎君再度發生了什麼矛盾事情。

夫人與從前哪裡有些不太一樣,仆人們都說不上來。

但她本就生得花顏,努力撐起軟腰故作凶巴巴的模樣看起來像是枝頭顫顫的嬌花,並不怎麼能唬住人。

反而叫人難免心生出是不是該配合她一下,免得她轉頭就會氣哭了自己,還要旁人來哄?

“既然你們不肯出去,那……”

一上來便使出蠻橫姿態,原就是故意裝作凶狠樣子想要不叫他們懷疑自己和原身作風不同。

知虞知曉沈欲身邊的仆人是受過專門的調丨教,就算她今日板子落到他們身上,隻怕這些人眼皮都不會眨動一下。

更彆說被她惡狠狠地使喚出去。

但,就在下一刻她話都還沒說完,這些仆婢們便突然極其一致地衝著她行了個禮。

接著便雙手疊在身前,規矩有序地離開屋中。

知虞詫異的很,不由懷疑自己身上竟有著自己都還不知道的威勢。

豈料她轉身要往裡室去時,眼神忽而僵凝住——

倚在門簾處的男人並未像往常那樣穿著齊整的衣服。

鬆垮的玄色衣袍看上去頗有幾分風流意態,像極了那些勾欄瓦舍裡夜不歸宿的輕佻客人。

今日沈欲並未束發,眉宇間淡淡的倦色,顯然是才醒來沒有多久。

一醒來,就瞧見上回挨在他懷裡還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嚇破膽子的妻子仿佛沒隔幾日便又憑空生出了幾隻熊膽——

竟是頭一回無事生非到他眼皮底下。

於是知虞方才的自作多情便得到了解釋。

不用開口詢問,她幾乎也都能想象出來,方才沈欲沒聲息地來到簾下,無聲默許仆人都退下的畫麵。

本就昏沉的腦袋好似又脹了幾分。

知虞哪能想到,書裡幾乎日日都要上朝的男主,今日竟沒有去。

近乎雪上加霜的巧合給本就不樂觀的情景再度添上一筆……

她多半很難猜到,書裡原本從未缺席過朝政的沈欲,近兩日在血腥的刑房裡浸沐了兩日,身上殺戾氣重不說,陰晦的秉性也快壓製不住。

男人語氣說不上喜怒,“夫人可有什麼正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