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幾句最後又回到正事上,她問了下蜂樂的補習進度,這次比賽結束,緊接著很快就是考試周。如果蜂樂掉了鏈子,錯過暑期的集訓,下學期開學準備衝擊全國大賽就比彆人少了一段訓練團體戰術和配合的時間。
知道給他補課的困難程度,所以早早地就把補習提上了日程。經由三人努力,我覺得蜂樂及格還是沒問題的,於是衝經理點了點頭表示儘在掌握中。
經理若無其事:“阪田?”下次黑箱繼續?
我心領神會:“好用。”覺得主意不錯。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因為今天有比賽,訓練計劃就取消了,也就是說比賽結束之後就可以回家。
洗衣房外陸陸續續傳來了精力旺盛的男子高中生們說話的聲音,不正常的是聲音越來越大。應付經驗豐富的經理掐指一算就知道他們沒在乾好事,挽起袖子出去了。
我估摸著蜂樂應該也收拾好了,跟在了經理的後麵。
隻見他們圍著第一排觀眾席的某個位置繞成一圈,個頭都不小的運動少年們擠擠挨挨湊到一起,隻能看見黑壓壓的頭頂和壯實的身軀,時不時發出一兩聲驚歎,嘰嘰喳喳地毫無察覺危險就在背後。
蜂樂回和某個造謠的中場站在人群外圍,都沒有擠進去,一個仰著頭在看天空,一個不安地視線亂飛。感覺到有人過來了,蜂樂才轉頭看向來人的方向,語調輕快地喊人:“阿江!”
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名字成了定身咒語。
一團運動少年在聽到我的名字——或者是意識到我、準確來說是跟我同行的那人出現在了這裡時,瞬間安靜到死寂,一時間隻能聽見蜂樂和我說話的聲音。
“等會還要去老地方?”
“去的。不過好餓啊。出去吃的話,麥O勞還是肯O基呢……鬼腳圖來決定吧。”
“今天不是還踢了比賽?體力撐得住麼。”
阪田背對著我和他,憑借補習這段時間建立的革.命友情,鼓起勇氣聲音顫顫巍巍地插話:“那個……可以……加我一個麼?”
經理聲音很溫和:“不如你們先給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大家一起去聚餐?”
哈哈,誰敢信啊。語氣好可怕哦。我也不急著走了,一邊跟蜂樂丟硬幣低聲決定到底去哪吃,一邊饒有興致地看了回熱鬨。
運動少年們在觀眾席上撿到了一本泳裝成人雜誌。確實,我們主要是收拾了場上和場邊,觀眾席沒有仔細去看,薄薄一本雜誌可能就成了漏網之魚。
這是阪田交代的。
唯一的老實人在出聲之後,反而反應慢了一拍,被留下來當解釋的那個人。剩下的男生們爭先恐後用著各種靠譜不靠譜的理由溜掉了,那本花花綠綠的雜誌沒人敢撿,生怕被誤會是自己帶來的,就翻開著落在長椅上。
硬幣正麵朝上,我們的最終決定是麥O勞。蜂樂回在站在原地,看看落荒而逃的隊友們,又看看經理和我,發出感慨:“他們跑得好快誒。”
剛剛還擠滿了人的場邊現在就隻剩下五個人,連空氣都好像變清新了一些。
經理陰惻惻地笑了起來:“心虛的小兔崽子們怕被逮住,當然跑得很快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雜誌,用指節抵住嘴唇:“出現在青春期少年濃度過高的地方,這個就像是一枚精準投遞的炸彈了吧。”
而經理的關注點卻落在雜誌彩圖上正在海邊玩水,穿著比基尼泳衣露出可愛笑顏的模特身上:“還是小麻衣啊……”
我點頭:“最新刊呢。”
說完之後我和經理都看了對方一眼,不知該說是在這種奇怪的地方也能對上暗號真的很奇怪,還是該說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經理說:“該怎麼處理?交到失物招領處?”
真的有人敢去領麼。不過話是這麼說,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我,這句話還有說出來的必要麼?
我搖搖頭,把雜誌合上裝進書包裡:“我帶走吧。明天我拿給風紀委員。”
這本他已經繳上來三冊了,看來這雜誌賣得還挺好的。
其他人當然不會有異議。
蜂樂回在我跟經理一唱一和時保持了安靜,在我敲定雜誌去向之後悄無聲息地打個了哈欠,揉了揉眼睛。
我遲疑了一下:“不然今天還是早點回去吧。”
蜂樂立馬搖頭:“說什麼呢,阿江。我現在正是低血糖的時候!”
彆學人說話啊。這理由不是更沒說服力了麼……我強忍住了這麼說的衝動。
之前聊天時經理有跟我提過晚上還有約會,現在活乾完了,約會對象也在旁邊,自然不會跟我們一路。還有最後一個人……
我看向交代完事情就徹底縫嘴了又不敢跑路的阪田,詢問他的意向:“阪田君,麥O勞要一起去麼?”
他幾乎要流下眼淚了。說實話我有點分不清那眼淚的含義到底是“居然還記得我”、還是“能不能彆記住我”。
“對不起!”收到了很誠摯的道歉。
最後還是兩個人在快餐店解決了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