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一次(2 / 2)

時間如流水般過去。

交往關係磨合著進入正軌。我總是忍不住有意試探,就像是不停壓縮彈簧試探其承受的極限,但蜂樂在這時反而展現出某種包容。

再聯想到那句關於黏人的評價……荒謬的錯位感緊緊壓在我頭上。

那絕對、絕對是他隨口一說。

除此之外學校生活再規律不過,我重複我的日程,左右沒什麼變化的。不過蜂樂回身邊倒是一刻沒停過風波。

開學沒幾周,足球部又組織踢了一場訓練賽,是和縣內另一所常年在縣大賽前三位置的老牌學校。

我照常去看完了整場比賽。

兩邊加時賽打平,隻是中間場上發生了一點插曲:蜂樂傳出的空檔球無人接上,最後助成了對方的機會。

脾氣較為火爆的隊友在場上就拽住了他的球衣,離得幾個人近的紛紛出手阻攔。我在看台上不清楚他們具體說了什麼,到底因為教練態度不那麼堅定的喝止止住了鬨劇,但看著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妙。

蜂樂回明明是身處漩渦中心,卻露出了熟悉的遊離神情。

完全沒聽進去啊……我一看就明白了。

這種事並不是第一回發生,如今也不過是積壓已久後的爆發。我不會說某方正確或錯誤——這就不是證明非黑即白的問題。

訓練賽就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蜂樂具體的經過。他想了半天。

換回常服後他的額發全部紮了上去,幾根毛茸茸的黃色碎發飄在額際,有點孩子氣——我好像總在這樣形容他,他問我:“阿江,對你來說足球也有變得不有趣的時刻麼?”

我誠實地回答:“太多了。甚至數不過來。”

蜂樂盯著我看了一小會,表情漸漸變得輕鬆起來。再開口和這事毫無關聯,知道就算結束了。是蜂樂回版本的“我不想提”。

雖然接著問下去他肯定會說……不過算了。我歎了口氣。

後續是先動手的球員被停訓了一星期。

如果隻是內部的訓練賽,觀眾不多,這種程度的鬨劇最多傳個幾天就沒聲了。但這場是有另一個學校參與的對外公開的比賽,複雜多了,幾天後亂七八糟的流言見風長,一個傳得比一個離譜。

我幫老師跑腿去了趟高年級的樓層,被恰好看見的風紀委員叫住分擔了部分任務。

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

風紀委員是二年級的學生。我跟他常打交道,關係還行,因為某個大家都知道的原因,也聽他倒過不少的苦水。

他拿過了一半的資料跟我一起搬到社團活動室,乾完活正常社交往來了幾句,然後很快……

風紀委員乾巴巴地問:“蜂樂君還好麼?”

我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都傳到他這了啊,難為他還關心一句:“前輩怎麼這樣問?”

他猶豫了一下:“聽說。隻是聽說……賽後不合,他們在場邊狠狠地打了一架……”

我良久注視著他。

他也沉默著看回來,過了半晌終於壓不住開腔了:“……假的?”

你就是處理這個的,還問我?我禮貌笑笑:“哈哈。往往是越離譜的流言傳播得越廣泛,在這之前我已經聽到幾個版本了。”

他訕訕地推了下黑色鏡框:“這樣啊。沒發生就好。”

“是呢。”

“……”

“……”

他聲音一沉:“……所以蜂樂君什麼時候把頭發染回來?!”

真是一段艱苦的拉鋸戰。

我笑容不變,一如既往地端著糊弄學:“不太清楚啊。畢竟是他自己才能決定的事情,回頭我幫你問問。”

他很絕望:“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我表示確實不該:“那我現在就問。”

“……算了。”他製止我準備走人的舉動,“問了我也知道他會怎麼答。不說這個了。”

我理解地拍了拍風紀委員的肩膀,一點拉偏架的心虛也沒升起。

“謝謝、謝謝。”他抓了把頭發,真心實意地感謝,又問,“沒記錯你們現在分到一個班了吧?接下來學園祭打算做什麼?”

他問這個我倒是卡了下殼。

“你們忘了嗎?還有一個月開始,明天就要提交名單了……”他有點詫異。

“沒有。隻是還沒有定下來,下午開班會應該要討論這件事。前輩這邊已經確定了麼?”

“老樣子,還是咖啡廳。”他這麼說著,儼然鬆了口氣慶幸沒搞什麼花活,“歡迎你到時過來坐坐。”

“好哦。”

下樓的途中,我腳步卻難得拖遝了起來。說是下午的班會,其實就是下節課。我由衷地想……

隻希望一切普通、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