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的誘惑 初回校園保安紅眼,踩點回……(1 / 2)

江南五月,熱浪蔥蘢。

22點30分,西城地鐵5號線滄海大學站a口。

伴隨著一道“電梯上行”的機械女聲,a口直梯的門緩緩打開。

言開霽一手拖著個大塑料袋,一手拎著室友馮浩然酒氣衝天的衛衣帽子,倆人身上都皺皺巴巴,不太體麵地出現在裡麵。

如果時間倒退兩個小時,言開霽一定會義正詞嚴地拒絕帶失戀的馮浩然去喝酒這件事,並在他臉上甩兩巴掌,讓他這輩子都絕了去酒吧的念想。

一個句子如果以“如果”開頭,那它多半已經是一場成熟的悲劇了。

言開霽今年大三,為人散漫,貪圖享樂,人生前20年匆匆流過,掛過科,逃過課,半夜翻牆回過校,簡而言之,不是個正經讀書人。

但被一個大老爺們扯著衣服淚眼婆娑地質問“他哪裡比我好”,進而成功被隔壁桌美女認定為人渣男同,確實是生命頭一回。

說他是人渣,純屬扯淡,說他是男同,比人渣還扯淡。

另一名室友顧遊正頂著一頭綠毛站在扶梯口來回踱步,焦急張望,嘴裡念念有詞。

言開霽把馮浩然的腦袋往旁邊一推,本來想招手,結果胳膊被沉甸甸的大塑料袋整個拖住了,一抬沒抬起來,隻好開了個嗓:“老顧!這兒呢!”

這一嗓子動靜挺大,連從扶梯出來往校門口奔的兩個女生都瞅了過來,隨即互相使起驚喜的眼色——帥哥,活的!

帥哥目測一米八打底,劉海柔順地垂在眉上,微微向兩邊分開,露出一雙瀲灩桃花眼來,微微一眯的時候就帶點自來的笑意,一張活脫脫的渣男臉。

可惜沒打扮,隻穿了件毫無特色的黑T恤,圓領上卻不知道被誰剪了一刀,露出明顯的鎖骨來,臉上汗珠順著鎖骨往下流,在路燈下有種明晃晃的晶瑩。

“借過一下。”

倆女生一回頭,後麵不知何時站了個白兜帽高個男生,戴著口罩看不清臉,隻能聽到他低沉磁性的聲線。

男生目光似是看向言開霽的方向,低聲道:“快回寢室樓,要來不及了。”

十一點門禁,時間快到了,校門到寢室樓還得有一會兒,確實要來不及了。

倆女生覺得這人看著奇怪,但話說的在理,兩者共同作用,她們立馬腳底抹油快步溜了。

白兜帽把人家送走,自個卻沒動,站在原地盯了言開霽一會兒,轉頭朝著校門反方向走了。

那邊說話間,顧遊已經飛奔而來,看一眼言開霽手裡巨大的袋子,果斷選擇扶住搖搖欲墜的馮浩然。

“這是什麼?”他指了指大塑料袋。

“馮浩然買的破爛。”言開霽桃花眼一挑,皮笑肉不笑地把袋子敞開,裡麵橫七豎八躺著十來盒自熱米飯。

“連人帶東西全是我扛回來的。買都買了,待會兒回去咱倆一人一盒夜宵,千萬彆客氣。”

顧遊疑惑道:“你們不是去海倫斯了嗎?酒吧還賣自熱飯?”

“進去之前買的,海倫斯隔壁超市在打折……能不能回去坐下再說?”

滄海大學地處偏僻,新校區離鬨市區十萬八千裡遠,一到晚上就頗顯荒涼,尤其是快到門禁的時候。路上莘莘學子個個行色匆匆,走出了要去CBD中心談千萬生意的焦急步伐。

倆人拖著醉鬼馮浩然急急奔走,終於在10點45分,距離寢室關門還有十五分鐘時順利抵達校門口。

校門口是封上的,進出各一條路,一個中年保安埋頭坐在桌前玩手機,桌上擺著個掃碼的機器,旁邊還架著個刷臉的機器。

進出校有兩種辦法,要麼掃碼,要麼刷臉,但大家基本默認隻有一種辦法,因為刷臉的機器過於敏銳,大多數情況下男女不分,小部分情況下人畜不分。

言開霽按著馮浩然的手指頭解了他手機的鎖,調出釘釘把他送了進去。

他低頭刷碼的時候,顧遊才注意到奔走中自己忽略的情況,瞳孔頓時放大,“你衣服叫誰給剪了?”

“你懷裡的人。”言開霽手上不停點著出校碼,退出再進好幾次,頁麵始終顯示加載中。

……顧遊看著樹袋熊一樣纏著自己的馮浩然,突然聽到保安的聲音。

“你們確定要回去嗎?”

言開霽拿著手機等加載,眼皮子一抬,聲音帶笑,“要是回不去,大哥這保安亭讓不讓我們住?”

大哥沒笑,大哥的眼睛依舊盯著手機,聲音帶著一絲詭異的機械感,“確定回去的話,你們還有十分鐘,抓緊了。”

還有十分鐘寢室關門,言開霽的釘釘崩了,崩得真是時候。

從校門口到寢室正常要五分鐘,拖家帶口說不準。眼看死活打不開,言開霽破罐子破摔,湊到了刷臉機前麵。

猶記上次他抱著隻狗站這兒刷臉,狗刷上了,人沒刷上。

沒想到八百年好使一次的刷臉機這回反應奇快,“叮”地一下,蹦出一聲“歡迎入校”。

全程悶頭看手機的保安聽到這聲音,木楞地抬起頭。

東方不亮西方亮,言開霽大喜過望,趕緊拎起那一兜子自熱米飯,抓著顧遊馮浩然就走。

扶馮浩然的時候,他剛好回過身,不知怎麼心神一動,看了保安亭一眼。

保安大哥好像在目送他遠去,見他回頭,還朝他揮了揮手。

他的眼睛血紅血紅,見不到一絲白眼珠和黑眼珠。

言開霽嚇了一跳,眨眼再看,保安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眼珠黑白分明,沒半點異樣。

他不禁懷疑自己也喝高了,隻是表現得不太明顯。

走出進校的小道,剛拐彎,一直半死不活的馮浩然突然昂起頭大吼一聲:“看!月亮!”

聲音中氣十足,讓人產生一種他下一秒就要變身狼人的錯覺,然而吼完這一嗓子,他的腦袋就又垂了下去,顯然還是個人類。

言開霽與顧遊齊齊抬頭,隻見一輪圓月高懸頭頂,月色如血,紅得刺眼。

言開霽乍一下想到了保安的眼睛。

22點59分,距離關寢還有一分鐘,言開霽寢室仨人走到宿舍樓下,阿姨正拿著拖把擦地。

言開霽心裡一咯噔,短頭發阿姨是1號樓宿管阿姨裡最凶的一個,像這樣踩點回來一定要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