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寢室的路並不好走,被發……(1 / 2)

回寢室的路並不好走,被發熱所限製了的身體總會在不經意間失去支撐,丸山蝶抓了把冰涼的樓梯欄杆,深深吐出一口氣。

再堅持一下就能回宿舍了。

他眨了眨有些朦朧的眼睛,勉強看清了腳下的路。

說宿舍有藥,這倒沒有作假,因為身體原因他總是備有組織的特效藥,以免在一個人的時候突發惡疾來不及搶救,消失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裡也無人知曉。

路過走廊的時候,他偏頭往拐角處看了一眼,被培養的極為敏感的直覺讓他暫時忽略了頭腦的眩暈,後撤幾步藏在樓道的陰影中,身體做出防備的動作,脊背微微彎曲,掌心默默伸向大腿側麵的口袋,被劉海遮住一小部分的黑眸謹慎地看向對麵。

深夜的月光打散在瓷磚地板上,亮白白的光鋪開一麵,反讓沒被照到的地方黑的更加深沉,像是要將人吞噬了一般。

雙方隔著月光形成的楚河漢界,誰也沒有動作,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

最後,直到被暗中觀察的感覺消失,丸山蝶也沒有看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站直身子,捏捏眉心,扶著牆往宿舍走,略感奇怪德嘟囔著:“應該是貓吧?總不可能是鬨鬼......”

在終於把門一關,屁股一坐,頭一仰像張煎餅一樣把自己攤在了宿舍的床上後,丸山蝶頂著沉重地困意,艱難地翻了個身,變成跪爬在床板邊緣的狗熊姿勢,把臉埋在被窩裡,用不會穿透兩邊形同虛設的隔音超差的牆的音量,學著防空警報的音色來了一段鬼哭狼嚎。

“啊——————”

“現在是一點四十三分,您還剩下四小時四十七分鐘的睡眠時間,我可以在明天早上六點半準時叫您起床。”係統非常有服務精神地提醒他,順帶還給出了其他解決辦法,“如果您想要在明天早上睡醒時不再頭暈,我可以為您消除後遺症。”

“你要是能量產,各個公司的老板一定會愛死你的。”丸山蝶半死不活地長歎一聲:“就不能現在立刻讓我結束發燒嗎?”

“不能,我認為這是您自己的疏忽導致的後果,應該由您自己承擔。”機械音依舊平穩,甚至多了幾絲不近人情的冷酷。

丸山蝶詭異地幻視出白大褂醫生站在他身邊,雙手環胸,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用電視劇裡麵的長輩常用的那種不讚同的眼神,盯著他的後腦勺看。

“嘶——”丸山蝶牙疼地倒抽一口涼氣,抓著被子搖搖腦袋,把那些不太好的畫麵甩出腦袋,連連喊苦,“拜托了嘛,我頭好暈,這樣的話明天上課一定沒辦法好好聽講的,說不定出現什麼不穩定因素我也沒辦法及時解決,這樣對你我雙方都不好對吧?”

係統再次陷入沉默。

丸山蝶就著這個動作休息了幾秒,思索著有關係統的事情。

他之前就發現了,係統雖說是特彆接近遊戲裡麵npc設定的角色,不論是發布任務的口令,還是回答他問題時的口吻,都沒有特定的偏好和情感,但偏偏又在和他聊天的時候,會表現出類似“無語”的短暫間隙。

如果係統的確沒有感情,那這個停頓的空隙,是真的被他的話給為難住了,還是在向背後操控它的人請示回應?如果係統有感情,那它說出的話中到底有沒有可以被替換的隱藏含義,是不是有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對方一開始並沒有和他說清楚?

丸山蝶就算真的不在乎被係統利用,也不代表他不會去思考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他隻是不喜歡對什麼事情都刨根問底罷了。

掉線了三秒的係統再次上線:“可以先行為您消除發燒症狀,後續需要您用彆的方式補回所消耗的能量。”

你看,天上不可能會掉餡餅,一切都是需要用價值來交換的。

“好哦。”丸山蝶笑眯眯地回答。

消除症狀的過程沒有什麼突破次元的綠色治療特效,也沒有人物頭上血條+1+1的數額顯示,隻是在他的幾個呼吸之間,身上的酸痛和昏沉便悄然消失,一時間身體都感覺變得輕盈不少。

“這就好了?”丸山蝶驚奇地蹦起來,搖搖手臂,扭扭腰,活動了幾下身子,嘴裡還不忘稱讚道,“手不酸了,頭不痛了,而且一點感覺沒有,神啊!”

吃藥好歹還會膈應一下喉嚨呢。

“......”

不知道為什麼,係統又一次閉上了嘴,沒有回答他。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丸山蝶的心情,他一個鯉魚打挺翻上床,掏出藏在床板夾縫裡的手機,點開郵箱,不出意外地看見了收件箱裡躺著的兩個十分鐘視頻文件。

是很常見的命名格式,被未知寄件人給投送到他的郵箱裡,沒有附加任何備注,換作以往,肯定會被當做垃圾小廣告給刪掉的。

丸山蝶手肘撐著床鋪,趴在枕頭上,右手大拇指壓在手機的確定鍵上,遲遲沒有落下。

頭發散下,遮住了他半分側顏,被手機屏幕光照亮的臉上,平靜得好似一潭死水。

他舔了舔被風吹得有些乾裂的嘴唇,盯著那兩張文件圖片看了一會兒,默默關上手機屏幕,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書桌旁倒了一杯涼白開,放到嘴邊小口小口地喝著。

月光穿過緊閉的窗簾,淺淺地透進了這一小間屋子,但卻像滴入硯台的一滴白,化不開屋裡濃重的墨。

涼水潤唇,空洞洞的眼眸落在倒影裡,也漸漸和杯底的花紋融為一體。

少年在書桌旁站了許久,最終放下水杯,用手摘下眼裡的鏡片放入盒中清洗,隨後躺上床,沉沉閉上雙眸,呼吸漸漸規律。

自始至終,這間屋子的主人都沒有打開燈。

第二天的早上,被係統萬惡的哨子和學校的起床鈴聲合奏出演的催命連環交響曲給催起床的丸山蝶如同貞子一般從被窩裡爬出來,隨手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不多不少,正好是六點三十分鐘。

“早......”揮揮手和係統打個招呼,將被子疊成豆腐塊的模樣,關機後藏好手機,丸山蝶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浴室洗手台前洗漱。

清涼的冷水和薄荷味的牙膏很好地驅散了殘留的困意,半身鏡中頭發亂翹的少年眼神也變得清明不少,橘色的眼睛在燈光下煥發出生機的亮光。

他對自己豎起大拇指,元氣滿滿地說道:“很好,今天是充滿乾勁的蝶桑!”

待他換上美瞳,梳完頭發,確定整個人都收拾妥當後,習慣性地往左手手腕上抓了一把。

“哎?”

不,不見了?!!

沒抓到發繩的丸山蝶頓時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今天早上起床是看到的畫麵。

“掉枕頭上了?不,白色的枕頭上有黑色發繩應該很明顯才對,難道是滾到被窩裡了?也不對,我展被子的時候好像沒看見有東西掉下來。這麼說的話,難道是在床底下?”

看著他一邊碎碎念,一邊跪在地板上往床底張望的身影,係統恰到好處地提醒道:“您昨天是紮著頭發上天台的。”

“啊!嗷!”

一個猛子抬起頭來但不小心撞到了床板,丸山蝶捂著頭頂□□幾聲,隨後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況,不太確定道:“掉在天台上了?”

“被鬆田陣平撿到了。”係統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