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麼,傑,晚安了。
“我們新世界再會。”
“嗯。新世界再會吧,悟。”夏油傑閉上眼睛,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
意識墮入黑暗之前,他聽到五條悟的輕笑。
夏油傑轉動眼珠,在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猛地睜開眼睛。
死了嗎?還活著?世界末日?
悟呢?
他刷的坐起來,聳動鼻尖,悟身上的味道還飄在空氣裡,悟的咒力殘餘也還在他躺過的位置留有餘溫,他死也不會認錯,但是這個空間裡除了他就沒有第二個人。
手下的觸感告訴他,這是他上一次昏睡過去躺著的床。他掀開被子下地,腳軟了一下,往唯一一點光源處衝過去,中途磕到了沙發角,疼的他“嘶”了一聲,夏油傑一把拉開遮光窗簾。
陽光刺進他眼中,他卻不閃不避,睜大眼睛看著窗外藍色的大海,這讓他想起某人的眼睛。白色的船隻在港口出航又進港,隱約能聽見海鷗的鳴叫。
這裡是意大利波托菲諾,距離東京約一萬公裡。
他和五條悟一同逃亡的第八天,世界末日沒有降臨。
這豔陽天將他身後的房間也照的透亮,他置身於光中,還不太適應的眼睛分泌出淚水。
他唯一的摯友,此生唯一的愛人,欺騙了他。
直到液體滑下去,半落不落地掛在下巴上,他才眨眨眼,緩緩扭頭看向他和藍眼睛的人一夜縱情的那張床,另半邊空蕩蕩的床無聲地回望著他,似乎是落寞,又好像在嘲笑。他滯澀的大腦開始轉動,那半邊床上不知過去了多久卻仍有些躁動混亂的咒力殘餘,暗示著主人的心境曾經有多麼糟糕,他想起悟一邊喝著草莓汁一邊說想把他抓回去關起來。
為什麼不呢?
他扯了扯嘴角,凝視著那團若隱若現的咒力殘餘。白發的六眼是否也曾在他毫不設防的熟睡之時,把能發出茈的手指對準他的太陽穴?卻又因為聽到了自己無意識地在夢中或許呼喚了他的名字而放下了手?所謂世界末日是否之時一個惡作劇,抑或是為了騙他說出真心話和接下來的打算好提前做準備來應對?
“真可笑啊,悟。”夏油傑喃喃自語。他捂著眼睛,從喉嚨深處發出低啞的笑聲,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阻止我的方法,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啊。最後關頭對敵人心軟,可是犯了大忌。
“既然沒有什麼世界末日來洗滌這個世界,我將用我的大義創造那個新世界。”夏油傑閉上眼,又睜開,對著落地窗的玻璃揉了揉自己的臉,揉出一個溫和有禮的笑容。
“啊啊,該回東京了。”他嘀咕著,根本沒有簽證這種鬼東西,滿是猴子的機艙讓人生理不適。隻能輪流召出飛行咒靈跨越一萬公裡飛回去,希望它們不要累的當場自我祓除才好。
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夏油傑走上酒店的天台,召出一隻飛行咒靈,開始了自己一萬公裡的返程。
酒店房間內,一枚生硬的刻著“SATORU”字樣的戒指孤零零地躺在床頭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