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箬言冷言：“我的修為被你們封了？”

係統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刀了，趕忙解釋：“係統檢測到您自身修為值已遠超飛升所需，為維持該世界的平衡，您的修為隻是被暫時封鎖了，解鎖進度將直接與您的信仰值相關哦！”

聽聞自己的修為並非真的灰飛煙滅，程箬言眼中的怒氣平息了幾分。

他忍住立刻刀了這個詭異係統的衝動，屏息凝神，自丹田調轉靈氣，在經絡中運轉一周天。

屋內溫度驟降，原本悶熱的空氣像被無形的大手牽引撥弄，在空中化作點點霜雪，飄落而下。

不消半晌，程箬言周身便積蓄了一層薄霜，滿目霜白鋪灑在散落一地的啤酒罐子上，在月色下折射出蒼涼又詭異的白光。

程箬言猛然睜開雙眼，自掌心噴湧而出的靈團迅速化成一隻拳頭大的冰晶鳥，小鳥撲棱了兩下霜色的翅膀，親昵地啄了一下他的手指，隨後突兀地在他掌心消融成了千絲萬縷的靈線。

程箬言：“……”

靈力巔峰時，這鳥至少能有百倍大小，如今化出一隻，卻隻能用來賣萌了。

程箬言不可能放任自己的靈力被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係統封印，百年來他困守鳳棲山巔，日夜修行，聚萬妖之靈，為的就是早日飛升上神，在神界尋找複生之法。

江落寒的屍身在鳳棲山巔陪了他太久。

他太想，再和師尊說說話了。

正沉浸於滿腔憤懣之中，耳邊突然響起一連串的係統提示音。

“檢測到宿主粉絲數增加一萬，現在為199萬！獲得屬性點數1點！”

“檢測到宿主粉絲數增加一萬，現在為200萬！獲得屬性點數1點！”

程箬言聞言一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係統笑了笑：“輿論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哦！”

程箬言不明所以，但隨之，他的疑惑被一通電話打斷了，鈴聲突兀地在一堆啤酒罐子下麵響起，是一首青澀少年音合唱的副歌，他有印象，是他這個原主當初那個組合的出道曲。

“Cause you are my endless Polaris，閃耀在曠遠宇宙~please don‘t extinguish the everlasting light，做我永遠的啟明星~”

程箬言不慌不忙地摸到正不停響鈴的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是“方銳”。

想從記憶中搜尋出這麼個名字並不難，方銳原來是Polaris團的經紀人，年齡也就比他們大七八歲。

在Polaris剛出道的那一年，內娛偶像團體整體形勢正處在低迷中。

他們在所有業內人士均不看好的情勢下突然出道，方銳一直像個無微不至的老父親一樣，毫無怨言地給他們跑代言，盯專輯，談演唱會，挑影視劇本子，和各電視台製作組大哥們應酬，憑一己之力將籍籍無名的五個少年，一手捧紅成了兩年前最頂流的現象級男團。

但在那之後，Polaris也沒能走出男團黃金一年的魔咒。

哪怕之後他們高強度工作，全國到處活動，出專輯上綜藝，生生把他們五個人熬出一身病來，也沒能挽救得了Polaris被後起之秀的演員和綜藝新人拍倒進時代的洪流中，走上粉絲散儘，不溫不火的窘境之中。

直到方銳在一個冬夜，把他們五個人叫去火鍋店，意味深長地說起讓他們組cp的決定。

那時候程箬言一心沉醉在下一張專輯主打歌的創作中，沒日沒夜地和公司音樂製作人和編曲老師關在小錄音棚中，他隻想著用作品出頭，編一張能讓所有人都聽到，都喜歡的專輯，來記住他們這個短暫輝煌過的名字，記住他們組合裡每個努力過的人。

他沒想到方銳的這個主意，就打在他和謝錦程的身上。

“你們倆一個主唱，一個隊長，平時互動比較多，我會安排你們去參加一些雙人活動，也不用你們多做些什麼，就在之前正常互動的基礎上，再多一些小小的營業……還有關於你們的宿舍，我會重新分配，這段時間你們能回宿舍住，就回宿舍，至於其他人，我也會安排你們做一些其他的互動……”

當晚回去，程箬言就從自己獨居的小屋搬出來，將自己的行李挪到了原本屬於謝錦程和喻星睿的雙人間裡，還應了方銳的要求，那兩張原本分各房間兩側的大床拚在了一起。

那時他和謝錦程還隻是普普通通的隊友關係，因為取向問題，程箬言在組合活動的一年時間裡，一直刻意和隊友保持著禮貌又友好的距離，算是對所有人的尊重，也算是對自己不要逾距的刻意規避。

但這一切平靜，都被這張拚接在一起的大床打破了。

就算是再不相熟的兩人，平日坐一輛車去工作，上同一檔綜藝，一個扮演著高冷卻溫柔，一個扮演著陽光卻易碎，演著不知道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的劇本，用所有的眼神和語句書寫了一場在陽光中擁抱，在黑夜中相愛的戲碼。

待一天的戲劇落幕後，又回到屬於兩個人的小房間，共枕而眠，如此周而複始。

無數張曖昧旖旎的雜誌宣傳照，無數條意義不明卻又意有所指的營業微博，無數次在舞台上刻意貼近的身體和呼吸，沉淪在彼此眼眸中清醒的淪陷，還有無數個日日夜夜伴隨著彼此入睡的呼吸和心跳。

Polaris在這場盛大的營業中越來越紅，雙程cp粉也越來越多，他們就這樣成了所有人眼裡公認的男團情侶，清醒地演著彼此秘密相愛的戲。

哪怕是頑石封閉的心，怕也是被日日夜夜的相伴而腐化瓦解了。

這場荒誕的營業持續到第三個月，他們的關係裂變於程箬言單人出差去外地拍廣告的一天晚上，他接到了謝錦程打給他的電話。

謝錦程的語氣溫柔地跟他告了白：“我可能有點入戲，所以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格外想你。”

程箬言就被這麼一句話拉下了深淵，他望著天空上的一輪明月，心悸般地回答他：“今晚夜色真的很美，你那邊，起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