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緲這邊正看得認真,突然房門就被人給撞開了,他一扭頭竟是瞧見了他那青麵獠牙的爹!
謝緲揉了揉眼睛,難不成剛睡醒產生了幻覺?不然他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謝將軍瞧了眼那不讓人省心的逆子,道:“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回去,今兒個就走。”
他爹說話語氣勁兒勁兒的,謝緲聽著特彆扭,這知道的是讓他回家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搶人呢!
他當下就來了脾氣,道:“你讓我滾出家門我就得滾出來,這又讓我回去就得回去,我在你眼裡就是個玩意兒唄,說放哪兒就得放哪兒。”
謝將軍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能聽話一點,真是養條狗都比你乖巧!”
這誰能忍?!
反正謝緲忍不了:“祖母說我跟你脾性特彆像,那你說我連狗都不如,你不也一樣!”
謝將軍氣得直攥拳頭,手上冒青筋,要不是為了他家阿娘的身子著想,他這輩子都不會來接這逆子。
“謝緲,你這個嘴真是欠揍啊!”
“怎麼的,想打我啊,來啊,打我啊。”
倆人誰也不讓著誰,眼看著就要打起來。
阿姐跟趙莊頭在一邊慢慢向後挪著步子,生怕打起來會殃及無辜了去。
那謝管家急得滿頭大汗,小毛也差點給急哭了。
這倆人隻要能有一個服軟的就打不起來,可偏偏倆人都倔的像頭驢,誰也不知道讓步!
這時一個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道:“謝緲,你不是說回京的嗎,為什麼突然不回去了啊?”
眾人這才發現床上還有個剛睡醒的溫玉安。
溫玉安身上隻著裡衣,頭發散在肩膀上,一張漂亮的臉上全是疑問,亮晶晶的眼睛盯著謝緲看。
謝緲頓時泄了氣,說話聲音都比方才溫柔了好多:“我沒說不回去,剛剛隻是氣話,小爺答應你的定會做到,今日就帶你回京去。”
溫玉安笑得眼睛彎彎的,點頭道:“就知道少爺是個守諾言的。”
謝緲跟著笑了:“當然,小爺我最守諾言了。”
在一旁站著的謝將軍此刻眼睛都瞪大了去,那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書生,竟然三言兩語就把他家那逆子給治服了?!
他家的逆子竟還對著人笑得跟朵花似的,不對,花都沒他家逆子笑得燦爛!
這書生可真是個寶藏。
謝緲轉頭看向那屋子裡站著的人,道:“你們先出去,沒見著這還有人沒起床呢嗎。”
謝將軍瞧了一眼逆子,又瞧了一眼那書生,主動把屋子裡的其他人給帶了出去。
他一出門便看向了小毛,一雙三白眼總是嚇人的,把小毛給嚇得直哆嗦。
謝將軍說道:“謝緲平日裡就對那書生這般好?”
小毛點頭:“爺對溫秀才可好了,他嫌溫秀才太瘦就跟人合開了個飯館,讓人廚子給溫秀才做飯食。”
“平日裡有人欺負溫秀才他也是第一個上前護著,溫秀才去京城科舉時爺也是跟著去了,連著照顧了好些天呢。”
“爺還總喜歡粘著溫秀才呢,他放著……”小毛說到這兒頓了頓,小聲說著,“他放著自己的床不睡,偏要去跟溫秀才擠一張床呢。”
謝將軍扯了扯嘴角,小毛嘴裡的那個人真是他家那傻玩意兒?
他隻知道家裡的傻玩意兒動不動就跟他吵架,氣急了倆人還動手乾架。
那傻玩意兒在外還總是跟人乾架,一個月內能被好些人找上門,是個十足十的惹事兒精!
那傻玩意兒真能照顧人?還照顧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
謝將軍摸了摸腦袋,那書生究竟是有什麼本事,竟把他家那逆子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沒一會兒屋內的人走了出來,那書生穿著一身素淨衣裳,發髻也盤得整潔光亮,瞧著就是個氣質絕佳的人物。
可這般氣質的人身後站了個傻玩意兒,那傻玩意兒手裡還拿著個木簪,說著:“還沒弄好呢,把這個簪上去,好看。”
謝將軍瞧著那書生跟他家逆子一模一樣的發髻時晃了眼,難不成這是謝緲梳得?
謝緲給書生弄好簪子後,又看向了他爹,剛剛還掛著笑的臉頓時拉了下來,說著:“我回去可以,但要帶上書生。”
謝緲的話剛落下,謝將軍就回答著:“行,帶上,帶回家裡去!”
能把他兒子給治服的人怎麼會放過,最好是能一直待在他家裡。
他們來得急走得也急,溫玉安就收拾了兩身衣服,拿了些科舉用得著的書,便跟阿姐告彆了。
“阿姐,等我封了官就把你們帶過去享福,你可得等著玉安。”
阿姐紅著眼眶道:“好,阿姐等著你接我們去京城,到時候住進玉安的房子裡。”
打小他倆相依為命時,阿姐就說讓溫玉安好好學習,日後封了官就能享福了,溫玉安可都記著呢,一點兒都沒忘記。
溫玉安帶著東西上馬車後,阿姐眼裡的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弟弟要去奔赴更好的前程了,她這是開心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