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裂縫不是好地方。

這是一切有幸來過空間裂縫的人類與非人類，生物與非生物共同的感想。

而此時身處空間裂縫的及川更是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空間裂縫的樣子與亂步的鏡地獄有些相似，都蔓延著不知名的氣體，整體呈現出一片混沌的模樣。四周都透不進光，一團團霧狀的氣體散落在整個空間裡，仿佛是在灰色紙張上濺上的一滴滴墨汁，卻給人帶來強烈的危機感。

及川看見不遠處一個閃著微弱白光的房間，半透明的外殼包裹著一間裝備齊全的會議室。世界意識戲謔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這可是我特意從一位大人腦中下載的模板呢，森大人又是否開心呢？”

及川不著痕跡地按著太陽穴，用以緩解那一陣陣愈發強烈的疼痛。他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是暗沉，“當然，森還得感謝您為我們準備這麼一處讓人感覺賓至如歸的地方呢。”

世界意識俏皮一笑：“您喜歡就好。”

*

三個人走進那片空間。

在會議室的講台前站著一個人，是黑色頭發的男生，看不清麵貌，也不知道形體。

及川能看清的也隻有那一雙鳳眼，但是與之相伴而來的卻是更加強烈的痛感，及川手指緊緊握起，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大腦似乎是被放進了攪蛋器裡瘋狂攪弄。

突然仿佛是一陣清風拂過，帶來的卻不是安撫，那種整個人被打碎又重新組合的感覺著實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及川略微有些自得地想，但是我可不是常人呢，痛嘛，習慣也就好了。

“森大人還是不要繼續窺探我的長相比較好。”世界意識兀地開口，“雖然若是您想看，自然是能夠看見的，但是您可能支付不起代價哦。”

及川抬頭看著世界意識，笑著回答：“森能否支付代價就不勞您費心了，雖然可能會有犧牲，但是這點微小的付出可是能換來巨大的收獲呢。”

“但是您的同伴似乎不是這個想法呀，森大人。”

其實不用世界意識提醒，及川就已經感受到織田和安吾不讚同的目光了，他低聲咳了一下，微微側過頭，錯開世界意識盯著他的目光，在感覺疼痛感減弱之後才再次與世界意識對視，“難道您是打算讓我們站著與您溝通嗎？”

“當然不是。”世界意識示意及川去看台上擺放好的棋盤，“一邊下棋一邊聊天？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及川在行走時悄悄關注著織田和安吾的腳步，見兩人腳步平穩並且沒有不適才放下了心。雖然他認為世界意識不會對兩人動手，但是這種感覺還是不要讓其他人體會比較好。

在疼痛之餘，及川甚至還有精力自我誇讚：‘連世界意識都要給我特殊待遇，果然我才是真正的主角嗎。這多讓人不好意思啊~’

及川和世界意識來到棋盤前。及川卻發現桌子前隻有一張椅子，他帶著些歉意地看著織田和安吾，得到了兩人“沒事”的回應。

世界意識似乎，不，就是知道了及川的想法，笑著開口：“森大人，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與你我一同坐在這張桌子的兩端的哦。”

“森倒是沒想到您對森的評價如此之高呢。”及川不動聲色拉開椅子坐下，“五子棋？”

“嗯哼。”世界意識沒有對及川前一句話做出評價，而是輕巧地哼了一句，“五子棋可是我最喜歡的棋類呢。對於一般人來說，不過就是在考驗注意力和眼力，但是對於聰明人來說，考驗的可是策略和籌謀呢。”

“就是不知森在您眼中是屬於哪種了。”及川率先撚起一枚白子，“請。”

“森大人不走先手嗎？”世界意識雖然是在問著，但是手下卻已經在棋盤上落下了黑子。

“森可並無越過您的意思呢。”及川跟著世界意識落子，“森的述求其實也不多，對於您來說應該都是可以輕易完成的事情吧。”

“那可不一定呢。”世界意識哼笑一聲，隨著棋子的落下，嘴裡開始哼唱著不知名的曲子，似乎心情十分愉悅。

及川再次放下棋子，“您既然為我們準備了戒指，那麼自然也會願意為我們準備一些其他東西的吧。”

“那得看是什麼了呀。雖然我很喜歡森大人，但是森大人可不能太貪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