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紅婷婷嫋嫋走入廊亭中，來到懷羽麵前行了一禮，道：“世子，奴婢為您換酒。”

她彎下身子，用托盤上剛溫好的酒換下了桌上那壺。

這一傾身間，領口微垂。從懷羽的角度，應該剛好能看到她鎖骨以下的皮膚。

傳影鏡前，弈澤不齒地“嘁”了一聲。

可惜懷羽沒看她，反倒微微偏頭，向左望去。

順著他的目光，忽然飛來一個彩色鞠球。徑直往小桃紅方向而去。

琉璃緊盯著傳影鏡。

她的planA是懷羽會英雄救美，攔住那個球。然後小桃紅感謝感激，倆人就此有了個美好的開始。

下一秒，“砰”的一聲，小桃紅飛出了畫麵。

傳訊符另一端傳來幾聲女子（呻。吟）。

還有子弟們模糊的話。琉璃雖然聽不清，但知道，按計劃他們應該是在喊懷羽把球踢回去，並且言辭很不禮貌。

懷羽連個目光也沒給他們，回頭看了眼摔出去的小桃紅。

琉璃道：“踢球的靠不靠譜？彆把我的人傷著了。”

弈澤道：“放心，力道我都囑咐過。看著重，實際並不疼。”

果然小桃紅抱著球，又走了回來。向那幾名蹴鞠的子弟道：“仙君莫急，奴婢給您。”

說完抬手一拋，將鞠球扔了回去。動作舒展爽利，賞心悅目。

她目送子弟們運球離去，才轉過身替懷羽重新斟了杯酒。柔聲道：“世子，有時候彆人對我們越是排擠仇視，越說明我們比他們強。”

懷羽將目光轉到小桃紅臉上，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興味。琉璃暗道：“加油。”

小桃紅斟酒的手忽然一抖，仿佛她被踢那一腳後一直忍著痛，此刻沒有忍住，酒水濺了一點在懷羽黑色的緞麵錦袍上。

她輕呼了一聲，一邊道歉一邊掏出帕子來，蹲下身給懷羽擦拭。（酥。胸）就這樣抵在了懷羽的腿上。

琉璃：牛B！

懷羽皺了下眉頭，側身避開她，說道：“不用。”

小桃紅略顯尷尬地站起來，收拾著酒盞，道：“奴婢告退。”

懷羽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她走了幾步，又戀戀不舍地回過頭來，說道：“世子保重。希望奴婢還有機會再見到您。”

懷羽終於有了反饋，問道：“你知道我？”

小桃紅立馬回過身不走了，道：“當然。奴婢被買入仙庭後，在東天門有幸見過世子一麵。從那之後，就再也無法將您從奴婢心中抹去了。”

她羞答答地低下頭，繼續道：“奴婢但求專心做事，哪一天蒙受仙主恩賜，讓我能自選去留。我便……”

她抬起頭來瞄了懷羽一眼。“我便自請去鬼界服侍。”

懷羽微微一笑。“你了解鬼界？”

他平日裡表情不多，為數不多的笑容還大半帶著譏嘲。

此刻這樣神情溫柔的一笑，不僅讓小桃紅目眩神迷，就連傳影鏡前的琉璃，也覺得心臟砰砰地大跳了兩下。

小桃紅道：“不是很了解。但有世子的地方，煉獄又何嘗不是天堂。”

懷羽點點頭，向她道：“來。”

小桃紅似乎激動得步履都有些不穩，緩緩地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

懷羽低頭看向酒杯，說道：“你看。”

小桃紅彎下腰，唇邊隱隱掛著得意的笑，順著他目光看去。

懷羽伸出一隻手，搭在了小桃紅的背頸上。

弈澤不屑道：“輕浮。”

琉璃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情緒點太安靜了。

果然，小桃紅手上的酒壺猛然打翻。麵上的嫣紅退去，變得煞白。驚恐地張著嘴，卻失聲一樣發不出半個音節。

她拚命推著桌子想要逃走，懷羽那隻手卻好像製住了她的頭，讓她不僅挪不動分毫，還沒辦法扭動脖頸不去看那個酒杯。

終於她反應過來，閉上了適才因驚恐而睜大的雙眼，眼淚洶湧落下。

懷羽才輕輕哼笑了一聲，鬆開了手，問道：“天堂，好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