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哨聲，我深呼吸了一下。剛剛在他們討論肉包還是披薩包好吃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好要瞄準的位置了。我將球拋起——

不知道是哨聲沒有將那些摸魚的男生召喚回神，還是我發的球比較刁鑽，球在飄到後排的男生手臂上之後直接彈飛了。一傳得分。

球正好彈到影山前輩的腳邊。他默默地把球撿起來，把網向上拉起，走到了我們這邊。我也走上前去。

“發得不錯。”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還是一樣一臉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表情。

我撇撇嘴，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說辭。

“那個……影山前輩。”我說，“你今天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

“還是說，其實你們都很不想和女生比賽？”我又說，“可能你們覺得和女生比賽很沒勁吧……但今天的活動是兩個教練的意思，不管怎麼說還是希望前輩們可以稍微配合一些。”

我見他在靜靜地聽我說話，沒有什麼特彆不情願的反應，所以我就接著說了一些。

“我之前有看過影山前輩的比賽。老實說，我們從來沒有機會和男生比賽，特彆是和影山前輩這樣水平的選手……所以本來還是很期待的。”我斟酌了一下，“但是我今天很失望。”

“球場上的王者如果都隻有這樣的水平的話……那男子排球也不過如此嘛。”

影山前輩好像對那個中二感滿滿的稱號有話要說，但他仍然隻是怔怔地看著我。我從他的手裡接過排球。

“而且不管怎麼說……今天不僅僅是男排初三前輩的退部紀念儀式，我們這邊的前輩也是這次活動的主角。”我走回發球的位置，不再看他。

“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用這種隨便的態度對待初中時期的最後一場比賽。……我想說的就是這些。”

後來影山前輩好像和彆的男生說了幾句話。雖然從整體看，打得確實是比之前認真了一些，但影山前輩以外的男生好像就算認真了也還是挺菜的。和男生打時的“認真”在麵對女生的時候就使不出來了？

結束比賽的時候千音一臉無聊。我上前摟住她，準備拉著她去加練，結果從我的馬尾辮那裡傳來了一陣向後扯的拉力。我讓千音一個人先去。

“說十萬遍了不要拉我的頭發。”我看著眼前這個始作俑者。

“有什麼關係嘛！我拽得很輕啊～”阿敦對我一臉欠揍地笑著，“待會兒要不要去吃東西？那邊有家新開的咖啡館。”

“不用。待會兒我和千音準備加練。”

“啊？還練啊？天天那麼長時間的社團活動不累啊你？”阿敦一臉難以置信，“你這樣天天泡社團哪個男生會看得上你啊？”

“哈？關你什麼事？”雖然已經習慣阿敦這種欠欠的語氣了，但是每次聽到他那麼說的時候，我還是會回懟。“話說你不練習嗎？明年就是初三了，能上場的機會應該就變多了吧。”

“再說吧，我管他呢。到時候還不知道在不在部裡呢。”他撓撓頭發，對我說的事情好像不是特彆在意，“我又不是那個影山，天天練練練……”

“對了，說起影山。你知道他今天怎麼了嗎？他平時好像打球沒那麼懶散的吧。”

“誰知道啊。我還覺得他這樣就好呢，安安靜靜的，之前那樣誰受得了啊……”

看來他今天的狀態真的很不對勁。雖然我也覺得對隊友施壓太多不好，但如果是為了讓隊友認真比賽的話，其實也無可厚非。今天看到的幾乎和隊友零交流，全場沉默的影山前輩，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球場上的王者。

“不過我們今天來的三年級，除了影山都不是正選。”阿敦打了個哈欠，“那些三年級正選好像不太想和影山一起打比賽了。”

“啊？怎麼這樣啊？”

怪不得技術那麼普通……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這次的活動抱有期待吧。

“好像是大會的時候鬨矛盾了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們以後也不進一個高中。”

“影山前輩不去青城？”印象中我們學校的畢業生好像大部分都會去青城。

“好像是……等等，你怎麼那麼關注他啊？”阿敦上下打量我，“你要跟他去一個高中？”

我對這位青梅竹馬跳躍的思維感到無奈。在第三次拒絕和他一起下課去吃東西之後，我動身去找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