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皎皎猶如天上月(1 / 2)

水頭村,一處簡陋的屋舍中,

漆黑的屋子裡,一個女人手拿著一根木棍,扶著桌角,在打一個男人。

男人骨瘦嶙峋,弓著脊骨,趴在床榻之上一動都不動。

任由女人對她棍棒相加。

“你,說啊,你,你你啞巴?”女人聲音軟綿綿的,帶著些氣音。

“妻主,不要,不要,奴知曉錯了。”

“你,你,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我,在集市上買,買了你就是,是,我到了八輩子的,血,血黴。”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映照出來的是女人慘白著的臉。

月光將她的影子拉的長長的,映射在了牆上。

她雙眼充血,咬牙切齒。

猶如在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一般駭人。

“像你,你,你這樣的奴隸,生來隻配,配,配,睡在馬廄裡。廉價,惡,惡,惡心。我翟樺,將你,從籠,籠,籠,子中救出來,你,不知感激也就罷了,你今日還給我丟人!給我丟人。”

女人揮舞著棍子,一下下砸在男人的背上。

男人抽噎著,張開雙臂,緊緊地環繞住自己。

像是爹爹抱孩子那般,

他的嘴唇上下相碰,像是在喃喃自語著什麼。

夜,漫長難捱。

***

三日之後的傍晚,元笙笙坐在桌子前,長舒一口氣。

為沈家哥哥做的那枚簪子終於完工了。

她滿意地看了一眼做好的簪子,

之後將它放進一個木匣子裡。

匣子裡墊著襯布和棉花。

早前,元笙笙就在在匣子底部開了個小洞,她用銅絲與繡線做了個活扣,用以固定簪子。

纏花美則美矣,與金銀比起來,雖便宜,但卻嬌氣。

要想讓纏花簪子的壽命長些,就要細心嗬護,而且在這儲存方法落後的古代,可著實不易。

她隨後又取了一方油紙,疊放在這簪子之上,用它來隔絕氧氣。

做好了一切之後,她合起木匣子,一手提著著燈籠,一手抱著匣子,徑直去了林水家。

剛一進院子,就看見了正同如瀾告彆的尹清。

他還是那一身單衣,好似永遠不知曉冷一般,高大的身影站背對著自己。

“尹郎君也在啊。”

元笙笙輕喚了一聲。

如瀾拍了拍尹清變得僵硬的手之後,將他護在身後,開口問:“笙笙來啦,可是那簪子做好了?”

“嗯,方才剛做好,我便拿了過來。”笙笙衝著兩人笑了笑。

她看著尹輕低著頭,垂著眼,始終都未看向自己。

這樣的他讓笙笙有些氣惱,但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歉:“上次是我不好,尹郎君要放在心上。”

她問的是尹清,但出聲解釋的卻是如瀾。

“笙笙,尹清他沒放在心上,隻是他今日身上有些不太爽利,我去送送他,你先進屋。”

“不舒服?可是那右臂疼的厲害,可要我套車帶你去鎮上給郎中瞧瞧?”

她一早就聽許大夫說過,他那手不能使勁兒是小,更難受的是會經常的痛,尤其是一到陰天。

“不用。”

尹清連連擺手,雖然此時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但從輕顫地聲音中,她還是聽著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