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娮娮點點頭又搖搖頭,瞬間紅了臉。
喻梓柏皺起眉笑了一聲,他鬆開洛娮娮,轉身如風般走了。
在喻梓柏走後,洛娮娮回過身來,一手捂著紅透的臉頰。
長風灌入廊道,掀起方翠翠的衣袖,身後傳來篤定的腳步聲,她回頭,流淚喚道,“喻將軍,你終於回來了。”
喻梓柏目視前方,一點眼光也沒分給方翠翠,方翠翠惱怒又委屈,在喻梓柏經過的時候,扯住了喻梓柏的衣衫。
喻梓柏停了下來,方翠翠貪念他身上的香味,靠在喻梓柏腿邊,哭訴道,“喻將軍,這麼久了,你就不能看看我嗎?”
喻梓柏側首,目光陰冷,動唇時說了一個字,“鬆。”
方翠翠有片刻的怔忡,最終還是含著淚鬆了手。
不下雨之後,院裡一片清明開闊,樹枝梢頭的月靜悄悄掛著,看著匆忙跑來的程決,程決剛與妹妹告完彆,妹妹走後,他便急著跑來向喻梓柏道謝。
沒想到自己隻是提了一嘴,喻將軍竟能同意幫自己這個忙。
不料喻梓柏在程決的眼皮子底下進了屋關了門,程決看見喻梓柏那散發出陰暗氣息的側影後,心裡一陣惶恐。
他輕輕抬腳,來到喻梓柏寢室的窗邊,悄悄往裡瞥著,隻見喻梓柏停下往裡走的腳步,側首看著木桌上的那枚荷包。
喻梓柏邁到桌邊,一眨不眨地看著荷包,弱小的荷包被喻梓柏銳利又陰沉的目光盯著,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程決不敢再偷窺,屏著氣轉了身,又瞧見在廊上擦眼淚的方翠翠,程決抬腳,準備去勸方翠翠離開這兒,便看見洛娮娮走到了方翠翠身邊。
兩位姑娘麵對麵,程決側耳,“啊”了一聲,聽起來兩位姑娘好像是在吵些什麼,程決覺得自己還是不去了吧。
“洛娮娮,怎麼連你勸喻將軍也不行?”方翠翠癱坐在地上,瞪著眼睛埋怨洛娮娮,“你是不是沒好好跟喻將軍說?”
“我剛才說了的。”洛娮娮瞥她一眼,“幫你說就不錯了,還挑挑揀揀,你能不能快起來啊?”
“我起來之後又能去哪裡?”方翠翠扯著嗓子吼了聲,“方府沒了,我還能去哪裡?”
“噓噓!”是站在廊上的程決在衝她們擺手。
方翠翠不管不顧地說,“如何?現在說話都不讓我說了嗎?”
“不是啊。”程決壓著嗓子勸道,“你小點聲音啊,喻將軍會聽見的,會吵到喻將軍休息的。”
“我就是要讓他聽見!”方翠翠又喊了聲。
洛娮娮搖搖頭,一手叉腰道,“你不走我可走了啊。”
“愛走不走。”方翠翠盤了腿,像個無賴一樣坐著。
洛娮娮轉身,邁步時歎了口氣,這時,陰著臉的喻梓柏拉開了門,“方翠翠,你跪便跪,不要出聲。”
洛娮娮扭頭看向喻梓柏,喻梓柏那一雙黑沉的眼盯著她,“洛娮娮,既然你這麼閒的話,來我這兒抄書。”
“我不閒啊。”洛娮娮看著他解釋道,“我現在正要走呢。”
喻梓柏沉了一口氣,偏頭,“過來。”
洛娮娮看眼不敢出聲的程決,又看向不容她拒絕的喻梓柏,“喻將軍我要是現在走的話你會不會……”
“洛姑娘,還是快去吧。”程決皺著眉說,“早抄完早好啊!”
洛娮娮不情不願地往喻梓柏那邊走,路過方翠翠時,方翠翠低聲說了句,“洛娮娮,彆忘了幫我說話。”
“我還怎麼幫你說話啊?”洛娮娮壓著嗓子,“你沒看見喻將軍心情不好嗎?”
“洛娮娮!”喻梓柏鬆了手,門框發出“咣”的一聲,洛娮娮加快了腳步,生怕喻梓柏讓她也在廊上跪著。
洛娮娮在喻梓柏的注視下走進了屋,喻梓柏笑一聲,“倒是第一次見洛姑娘如此膽小。”
“什麼意思啊?”怎麼又喊她洛姑娘,洛娮娮看向他,存著僥幸心理,“喻將軍,是助眠還是抄書啊?”
喻梓柏撇開目光,走到桌邊,修長的指立在書冊上,“我出來的時候,你若是還沒抄完,就再抄一遍。”
“真要抄書啊?”洛娮娮看向桌麵,桌上有一本什麼經的,看起來有點厚。
喻梓柏瞧著她,眸光幽幽,“誰讓你這麼閒?”
“我隻是跟方翠翠說了幾句話,都是方翠翠拉著我要跟我說話。”洛娮娮走到喻梓柏麵前撒嬌道,“喻將軍,我以後不會再這麼閒了,你行行好吧,我不想抄書,我都好久沒寫字了。”
“我說的。”喻梓柏仰著頭垂目看著她,“跟你說的,是同件事嗎?”
“那喻將軍說的是什麼?”洛娮娮看見喻梓柏眉心的皺深了些,她又進一步,“喻將軍,你昨晚沒有我,肯定沒有睡好吧?那今晚不要抄書隻要助眠吧?”
喻梓柏退後半步,撇頭低聲說,“洛娮娮,彆靠我這麼近。”
洛娮娮心裡一失落,“哦”了聲,看見喻梓柏有些情緒不好的樣子,她嘀咕道,“都沒挨在一起,怎麼就叫近了,我隻不過是在求你而已。”
“算了。”喻梓柏盯她一眼,熱切的眸光在洛娮娮心間一燙。
喻梓柏移開目光後又說,“你拿著書回去抄吧,明早給我看。”
“你困了吧?”洛娮娮歪頭,眼神含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