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很快跑了過來,看見紅著眼的洛娮娮後,表情有些驚詫。
嬤嬤擺手道,“我跟她說著話呢,她就哭了,我可沒乾什麼彆的。”
洛娮娮笑了笑,衝小蘭說,“是我自己太敏感。”
“好了你先回去歇著吧,天色也不早了。”嬤嬤說。
小蘭扶著洛娮娮往一邊走去,嬤嬤抬手,喚,“洛娮娮。”
洛娮娮回頭,她道,“明日一早便來我這兒,幫我打掃一下房間。”
洛娮娮點了點頭。
小蘭低聲不滿道,“這方嬤嬤也真是的,怎麼什麼活都要洛姑娘乾啊,前幾回,還叫洛姑娘去給她泡茶錘背捏肩的,真是不害臊。”
“這些都沒什麼。”洛娮娮吸了吸鼻子,“不過我還想著嬤嬤能教我繡花呢,可惜她不教我呢。”
夜色朦朧時,小蘭從房裡出來,碰上了一臉沉重的喻梓柏,喻梓柏低問,“洛娮娮現在在做什麼?忙完了嗎?”
“洛姑娘困了便睡著了。”小蘭向喻梓柏稟告道,“我便沒叫醒洛姑娘,等一會兒到了跟喻將軍約定的時間後,我再去叫洛姑娘。”
“罷了。”喻梓柏低聲說,“便讓她好好的睡吧。”
小蘭點點頭,“好的喻將軍。”
她目送喻梓柏走上長廊,高大的背影被夜色襯得有些蕭瑟。
翌日一早,洛娮娮醒來時,聽見小蘭在門外跟方嬤嬤房裡來的侍女說話,她連忙起身,衝向外麵說,“小蘭,叫她等我一小會兒吧,我這就起來。”
“好嘞。”小蘭跑到裡間來服侍洛娮娮,替洛娮娮梳妝時小蘭沒忍住問,“洛姑娘今日好些了嗎?洛姑娘究竟是因為什麼哭啊?”
“真的沒什麼。”洛娮娮笑著說,“隻是因為好久沒哭了,就哭一下咯,發泄一下而已。”
小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替洛娮娮梳好頭後,目送洛娮娮跟著侍女走了。
不到一刻鐘,喻梓柏尋來了,他站在門口,擋住了大半的日光,他皺眉,問,“這一大早的,洛娮娮就不在?她去哪兒了?”
小蘭察覺到喻梓柏身上帶著些些陰暗的戾氣,忙說,“是去方嬤嬤那兒了。”
“又?”喻梓柏偏頭,質問,“我不是叫你盯著洛娮娮?彆讓她被嬤嬤整日叫喚?”
小蘭低下頭去不敢吭聲,喻梓柏甩袖而去。
方嬤嬤是一個睡得早起得也早的人,她坐在板凳上給手裡的布條浸著水,盆裡的水清澈,她抬眼,看向勤勞幫她做事的洛娮娮,洛娮娮望過來,一雙眸子也如水般清澈。
嬤嬤笑問,“洛娮娮,你這回起這麼早來我這兒,倒是不犯困?”
洛娮娮“哈哈”兩聲笑,“嬤嬤,說來也巧,昨晚哭過之後,我回房很快就睡著了,還睡得不錯呢。”
“小孩子秉性。”嬤嬤緩慢起身,走到洛娮娮身邊來,跟她一塊擦著木架上藏汙納垢的地方。
洛娮娮心裡想著喻梓柏,巧的是,嬤嬤開口便說起喻梓柏的事來,“我問你,若是喻將軍以後喜歡上其他女子,你會如何?”
洛娮娮手停下,目光黯淡了些,“我祝願他們。”
嬤嬤哀歎一聲,瞧著她手腕上的金鐲子,感慨道,“這鐲子也沒見你取下來,你還真像她。”
“誰啊?”洛娮娮問。
嬤嬤隻顧著跟洛娮娮說話了,沒注意到木架高處的框裡放著一個小花瓶,這花瓶受了搖動,往嬤嬤頭頂墜來。
洛娮娮驚呼一聲,快速拉過嬤嬤的身子。
瓶身砸到洛娮娮手腕上,發生脆響,嬤嬤捂嘴眼底不忍,“洛娮娮,你沒事吧?”
碎成好幾塊的花瓶落了地,洛娮娮擋在嬤嬤身前,“嬤嬤當心。”
嬤嬤看向洛娮娮的手,幸好那腕上有鐲子護著,不然洛娮娮的手可得要被砸青砸腫了。
嬤嬤連忙握過她的手,眼含熱淚道,“洛娮娮,看來你是對的,這鐲子,還好你沒取下來。”
洛娮娮笑著點了點頭,去看嬤嬤的腿腳,“剛才的碎片沒砸到嬤嬤身上吧?”
“哎呀!這手背上,被劃了一道小口子呢。”嬤嬤急忙朝裡屋跑,“你就在外邊等等我,我拿東西出來給你敷敷。”
洛娮娮歎口氣,抬眼時看見喻梓柏出現在房門口。
他快步過來,不由分說捏過洛娮娮的手腕看了一眼,“洛娮娮,我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一句都不會聽?非要讓自己受到傷害嗎?”
“喻將軍,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時,嬤嬤恰好拿了藥箱從裡間出來,喻梓柏陰著臉,“嬤嬤,我說了好多次了,洛娮娮是我身邊的人,她不能被嬤嬤你如此對待。”
嬤嬤急道,“不是,不是將軍你說的那樣,洛娮娮是為了我不小心被花瓶砸到的。”
喻梓柏聽不進去,看過洛娮娮的手背後,臉又更陰幾分,他拉著洛娮娮往外走,不顧嬤嬤的解釋。
嬤嬤道,“我有東西幫洛娮娮治療傷口,你們先彆走啊。”
“喻將軍。”喻梓柏拉著她走得迅疾,她隻得看見喻梓柏一個冷冽的側臉,喻梓柏仿佛沒聽見她的聲音,她回頭,看見嬤嬤差點摔在了地上。
“喻梓柏!”洛娮娮喊道,“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