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真相的人 不過,不告而彆……(1 / 2)

Johnny上頭有個罩著他的大哥,叫什麼名字倒是不知道,隻聽人人喚他‘大飛哥’。

大飛哥神出鬼沒,據說他是從香港那邊來的。香港社團裡混出的人名都是假名。‘大飛’從未透露過自己混的是哪裡,上頭跟的大佬是誰。

對此Johnny從未多嘴過問。

大飛早就聽說過蔣天琉的事情,當時沒太在意,如今經過深入調查才反應過來。

蔣天琉,竟是那洪興社蔣天生的弟弟。

大飛與Johnny之間的交易,也僅是有錢小孩不知社會深淺,陪他玩玩‘社團’遊戲罷了。但是現在,Johnny算個什麼東西,這蔣天琉才是他真正想要得到的大魚。

Johnny拿錢財也好拿自己家的車房也好,為的就是哄他大哥開心,讓自己校園生活過得更有滋有味。

而蔣天琉不一樣,他上學好像毫無目的性——

不在意人情,也不在意自己是否納入群體。

道上的人講究的就是仁與義。

如果蔣天琉落在他的手裡……那洪興的龍頭……還算個屁?連家事顧不明白,洪興豈不是對他全然失信……到時候,洪興社以內部崩裂……

手段倒是惡毒的狠——

隻可惜,這位香港來的古惑仔,過於自負。他終究還是低估了蔣天琉的能力,也低估了蔣天生的狠戾程度。

Johnny那天邀請天琉到天台陪同他演戲,做給新來的轉校生,周星星。

為的就是滅一滅這小子的威風。

蔣天琉不僅拒絕了他,還嘲笑他幼稚。

這筆賬叫Johnny記得死死地,趁著向大飛上交保護費的時候,也就跟他提了出去。

大飛狂狷一笑,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裡,伴隨著吐出的嗆人的霧氣,他說,有空會去看一看學校的這個蔣天琉。

話音未畢,煙灰落地。

考試周結束——

這天是新一周的第一天。

往常厭煩上學的周警官,卻在蔣天琉的身上找到了一點樂趣。

他是無意間看到的,蔣天琉用著他自己的傳呼機在和什麼人互發著消息。

那張冷漠的臉上,蕩漾著晦澀的甜蜜,比起往常,表情要豐富了許多,就連身上那股氣質居然也變得柔和起來。蔣天琉生的好看,不是用小白臉的程度去定義的好看,而是他一個成年男性見了都不禁誇讚兩句的那種‘美感’。

沒想到看似木魚的班長,私下居然有這樣的一麵!

於是周星星想到,小孩畢竟還是小孩嘛,他嚇唬嚇唬這個人,說不定蔣天琉下次就不敢把他違紀的小事告到教導主任那邊去了。

他趁著上廁所期間,拉著黃小龜問:“哎,你們那個班長,是不是有——”說著比了比自己的小指。不會真的有女朋友吧?

黃小龜也滿臉疑惑:“啊?你從哪裡知道的啊?我不清楚誒?真的假的啊,你從哪裡知道的啊?!”他興奮八卦的樣子讓周星星有點小尷尬。

合著你也不知道啊?

周星星眼裡充滿了鄙夷——

“喂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啦,我隻不過是知道他一點背景……又不是他的跟屁蟲,我哪知道啊……”再說了我講他的事情也不願意有人相信,就算知道又有什麼用嘛。

八卦之心被冷落的黃小龜感覺自己十分委屈。

周星星伸著手臂攬過黃小龜,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耐心又溫柔的勸道:“主要是我這個人呢,相當正直的你知道嘛,剛開學來誰都不認識,難免不敢相信一些話的……”

見黃小龜撅著個嘴,周星星好言道:“你可是我來到這裡第一個結識的朋友啊!我現在不相信你我相信誰!”

“所以,你真的當時親眼看見……”

“是真的啊,你還要我重複幾次你才相信。”黃小龜聽了周星星的諂媚,心底舒服了不少,管不住嘴地全全托出:“我親眼看到,他……”

“哦~”有意思。

達叔叫我不要冒然接近這個學生……那如果我知道他的把柄……算不算有籌碼勝率更大一點了呢?

周星星一邊聽,一邊繞有所思盤算著自己的小計劃。

拉近距離套取信息是不行的了……

那就軟的不行,他來硬的!

這天放學後,周星星攔住了蔣天琉的步伐。

眾目睽睽之下,他大喊:

“蔣班長!等一下!——”

天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然後抬眉不解,打量著這位同學的新操作。

“逃避補課的——”話就不要說了,等下周小測再談條件。

“不是。”

“是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還請你配合……不是,我有話對你說。”周星星一臉嚴肅。

黃小龜卻滿臉尷尬,他到底是沒能攔下周星星的一腔熱情。不過,周星星同學怎麼會這麼在意家庭背景呢?還總是向他打聽Johnny和蔣天琉?

難道……

周星星也很向往古惑仔麼!?

可是他這樣的人,倒也不像學壞的學生啊……

天琉輕挑眉,玩味好笑地看著周星星,爽快應聲答道:“那好,你就在這裡說吧。”

周星星沒想到這小孩如此坦然,一副從容不迫的語氣好像是自己打擾到了他的時間一樣。

“……我們,換個地方說。”

因為這一手消息,隻有他能知道。

但是周星星沒想到——

蔣天琉居然把他拉上了私家車!

駕駛位上的人一言不發,全車除了關上車門的那一聲響動,接下來的聲音,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車身晃動的時候,甚至還能聽到後備箱裡傳來的碰撞聲音……

碰撞?

後備箱有什麼東西?

周星星時刻緊繃著神經,這聲聲微響竟叫他不寒而噤了起來。

“我的什麼秘密?”蔣天琉率先出聲打破沉悶的空氣氛圍。一個短短的問句,讓周星星見到了話語的縫隙。他立馬嚴謹道:“你有什麼秘密自己能不知道麼?”以問題回答問題,是最迅捷的攻心手段。

蔣天琉心猜,自己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人儘皆知的秘密,大概就是他的背景。

周星星這個人,他觀察了這麼久。

又和學校的雜工達叔聊了那麼多——

蔣天琉大抵猜的出來他們不是父子的關係以那語氣來看,連長輩與晚輩的親屬關係都算不上。

他們之間存在著某種上下屬的階級關係。

剛才周星星為了攔住他無意之間脫口而出的‘請你配合’四字,叫蔣天琉更加斷定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這人。

大抵是潛入學校的條子。

蔣天生回香港之前教給他的東西,就是叫他如何謹慎偽裝與仔細觀察。

蔣天琉內心不免發出一聲嗤笑。

他的好哥哥還算是教給了他有用的東西。

麵對周星星的質問,天琉想,也不必繼續偽裝什麼。

他目前為止還沒有做過虧心的事。

不過……阿飄那件事除外。

蔣天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我的教學進度慢了麼……你想要提升些難度?”

再拉扯一波。

周星星瞄了一眼後視鏡,觀察者司機的表情。至始至終從上車起這個男人就隻是在開車……

隻是雇傭的司機而已?

蔣天琉越裝傻,他心底其實也越發的沒有底。萬一他表現浮誇,反而被對方發現自己的倪端……極大可能他的任務無法繼續下去。

周星星暗自咽下一口唾沫,撫平緊張的心:“我什麼意思,你應該知道的。”

“我這個人嘛,還是很正直的。這樣好了,我們公平交換,你隻需誠實的回答我,我也就不再揪著你不放。”

嗬。

公平交換?怎麼個換法……周星星

不,或許現在該叫——周警官。

“周sir,話都到嘴邊了,就不要跟我玩小孩子的東西。我討厭打啞迷。”

蔣天琉剛開口就語出驚人。

周星星聽到那一聲周sir,嘴唇處瞬間覺得乾癢難忍,一股寒意直衝背脊。

他怎麼知道……

周星星警覺;“你.......”

天琉;“是你揪著我不放,還跟黃小龜打聽我,甚至隔著Johnny也要打探我……是你動作太大了啊,周sir。”

“黃小龜是我相處了兩年的同班同學,你說,是你更了解他一點,還是我更懂他呢?”

“……本想著,有了這些‘秘密’在還能圖個清淨,不會有什麼不長耳朵的再來打擾我。”

周星星寒毛戰栗,心中大驚。蔣天琉,居然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是設計給黃小龜看的,然後故意讓黃小龜這個大嘴巴去傳這種沒有邊的謠言的!

黃小龜這小子看著沒頭沒腦的!居然被人當槍使了!

是他大意了,竟然陷入了進去!

合著黃小龜......之所以恐怕Johnny,是因為蔣天琉利用他樹立形象而已,根本無暇關顧到小龜的處境。

哇靠!——現在的小孩怎麼這麼可怕啊!

蔣天琉薄唇傾吐,語氣冷漠而疏離,往日那副好學生乖乖仔的模樣全然摒棄。此時的他,伶俐的像極了一條冰冷駭人的蛇。仿佛他稍有不滿,那毒牙瞬間出形。

“周星星同學,新同學來了第一件事不是混入群體的,不是好好學習。Johnny那個煩人的家夥居然也搞不定你。”

“你到底是誰。混進中學有什麼目的?”

蔣天琉猜測,周星星恐怕是他那個‘乾爹’派遣來盯著他校園生活的眼線。

說來那位‘乾爹’,終究還是忌憚蔣天生的。

黑暗處的家夥們,就算守規守距講究自己的道義,他們那些自以為是的高官心底還是有所芥蒂,暗藏鄙夷。

蔣天琉偽裝‘乖學生’形象,一方麵為了保護自己,另一方麵,也方便他觀測局勢。

訓導主任怎麼會平白無故讓他引領新同學,還要自己全權擔當周星星地課後補習的小老師。

這不是偽裝監視還是什麼?

還能是臥底尋貨麼?

蔣天琉佯裝張望車窗外的景色,左手手臂輕搭在車窗上,右手自然地揣進校服的口袋裡。

突然地,他伸出右腿朝著坐在自己右側的男人腿部就是一個大蹬。

如同預料中的一樣,剛伸出去的右腿被對方極為迅速的推搡了下來。

緊接著就是抵在車窗的左手,在收回右腿的瞬間朝著對方麵門衝了過去。

如此魯莽的大動作,必然是被對方躲了過去。

而就在拳頭與他的臉相擦而過的時候,蔣天琉揣在口袋裡的右手,迅速地環抱上對方的頭部。

周星星躲避不及——

就著右手的動作,兩人拉近了許些距離。

還以為隻是擦臉而過的右手——

周星星可是行動隊精英,動作要比反應還快。但,僅在那一瞬,他下意識做出的抵禦動作竟被對方輕而易舉的預測到了。

野獸那冰冷的獠牙就抵在自己的勃頸處。

以餘光瞥見的那光感來說,大抵這東西是一柄蝴。蝶。刀。

脖頸處傳來絲絲冰涼感。以周星星的身手,他完全可以掙脫這把利刃帶來的壓迫。

可此刻,他竟愣出了神。

不是,誰家男孩眼睫毛這麼長啊——

哇靠,單看這眼睛,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

車裡本來就有香味兒麼?還是說,是這個小孩身上的......

周警官剛想細嗅這股氣味,突然地反應了過來——

哇靠,自己怎麼像個變態一樣啊!

啊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現在的小孩上學攜帶管製刀,具啊,學校都不管管的麼!?

“喂喂......”回去得問問上司,這算不算工傷啊——

蔣天琉觀察著對方的細微表情,除了一臉懵與疑惑還有對他的......試探性的靠近?

好像並無慌張或者被戳穿的神情——

大概是自己多慮了——

這人應該不是奔著自己來的。

“好啦,我鬨著玩的。這就是個玩具啦,沒危險的。”毒蛇的伶牙沒有停留太久,大概是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他鬨著玩的,轉眼間可愛的梨渦蕩漾在男孩的臉上。

不,絕對不是鬨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