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妍坐在皮質沙發上捧著手機,目光飄向窗外,豆大的雨點拍打在玻璃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夜空中時不常的還會閃過銀白電光。
這場雨來的太過突然,絕大多數的人都被這場雨澆得措手不及。
手機再次振動,是淩叮的回複。
淩叮:“附近有沒有狗仔?”
裴若妍:“應該沒有,而且他家和店鋪在同一棟樓裡,店裡有個門能直接上來,沒人看到我來他家。”
淩叮:“那就好……”
淩叮:“站姐和粉絲都回去了,明天不知道會不會再過去,你們兩個出門小心點。”
裴若妍:“我明白。”
她拿著手機思索了一會兒,接著又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了出去。
她問淩叮:“我住在向墨北家裡,你不覺得怪怪的嗎?”
淩叮不知道去忙什麼了,半天沒有回信,等待的功夫,向墨北換了身休閒的衣服回到了客廳,他在沙發上坐下,和裴若妍之間相隔半個人的身位。
他的衣服似乎經曆過太陽的炙烤,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陽光的味道,十分好聞。
裴若研注意到他走過來的時手裡還提了個藥箱,想到剛剛在店裡的時候他幫自己擋了大片的紅油,難道他被燙傷了?
目光在男人身上巡視了圈,她問他:“你被燙到了?”
裴若妍問完便要查看向墨北的雙手,窗外實然乍出一片光亮,緊接著一陳轟隆隆的響聲隨光而至。裴若妍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的一怔,伸在半空中的手卻在這一瞬間被男人握住。
向墨北將她的手翻過來,掌心向上,反問她:“你自己沒發現?”
裴若妍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食指以及拇指指腹有些泛紅,難怪她剛一直覺得指尖有些灼燒的痛感。
“可能是那個湯勺有點燙。”她嘗試將手向回抽了抽,向墨北卻沒有給她逃脫的機會,整個手背就這麼被男人寬大的手掌包裹著,有那麼一瞬間,裴若妍覺得自己雙頰驟然上升的溫度比指尖處的燙傷還要高出不少。
她竟開始後悔自己今天出門沒有化妝了,如果此刻的她臉上打了粉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擔心被男人窺探到自己緋紅的麵頰。
他是朝思墨想的向墨北,是解思臣的男人!!
裴若妍用力甩了甩頭,此時向墨北正小心翼翼的為她上藥,乳白色的膏體塗抹在她的指尖上,帶來了一絲清涼。
感覺到女人身體上的晃動,向墨北抬頭看向她,“怎麼了?”
裴苦妍下意識的用力搖頭以掩飾自己心目中的慌亂,“沒……沒什麼。”她喬裝無事的向他處望去,目光停留之處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中有四個人,前排坐著一男一女,女人裴若妍當天下午才剛見過,是向媽媽,那麼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應該就是向爸。
至於站在二人身後的兩名青年男子,其中一個雖然看起來十分青澀,但裴若妍還是一眼認出那人該是學生時代的向墨北,而站在他身旁的那個男人,看起來比向墨北年長一些,長的和他有幾分神似,是完全不輸於他的俊美,卻又與他的純淨感大不相同,男人臉上雖帶著溫和的笑容,但眼神中隱約透出的光芒卻是極具侵略性的。
“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向墨北的眼神隨著女人的目光停駐在照片上,像是猜到了裴若妍的疑問,坦率的作出了回答。
同母異父?
裴若妍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驚呀還是好奇,看向向墨北的時候,見他臉色坦然,似乎並不介意向她解釋這些事。
向墨北:“你之前不是說我母親嫁給了愛情?”
裴若妍望著他,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向墨北:“她確實嫁給過愛情,隻不過那是她的第一段婚姻。”
“為了她的愛情,她不僅放棄了她的事業,還不遠萬裡嫁在了德國,隻是那個時候的他們都太過年輕,在現實麵前,愛情僅僅隻是一種精神食糧,並不足以支撐他們生活下去。”
“因此在我看來,我母親嫁給我父親,與其說是嫁給了愛情,更像是嫁給了生活。”
說出這番話的向墨北令裴若妍感到些許陌生,也許向墨北身上隅爾散發出來的疏離感,便是由此而生。
客廳中的空氣凝結了一段時間,在此期間她和向墨北都沒有開口說話,整間房子中充斥著的,隻有瓢潑驟雨所帶來的拍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