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醫院守則(1) 許瑩深吸一口氣,……(2 / 2)

夜不冥 燭墨依 6736 字 1個月前

白譽忱捂住嘴回頭,就見陸岷淵看著他,手上沾了黏糊糊的血液,他覺得現在把手拿下去不太好,於是搖了搖頭。

沒事,不好意思現在說話嘴有點漏風。

陸岷淵看上去並沒有聽到小孩的哭聲,他隻是沉默地看著白譽忱,幾秒後移開目光。

電梯到了。

白譽忱率先走出去,發現食堂裡麵關著燈,空無一人,但食堂保存食物的鐵盒子上還亮著紅光。

“居然還有吃的。”白譽忱小聲嘀咕,肚子不適宜地叫了一聲。

他轉頭看了一眼陸岷淵,發現對方去醫生宿舍裡了,想著反正他們本來就是不一樣的,於是直接走到了那個櫃子前。

鐵盒子裡麵全是肉,沒有彆的東西。

白譽忱吸收陰氣已經練成煞,但他很容易餓而且吃得很多,於是他坐在桌上拿著碎肉就開始大快朵頤。

這肉完全不像是正常的。

他剛填了個七分飽,就聽到了另一個聲音,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咀嚼肉的聲音。

白譽忱放下肉舔了舔指尖,他來回走著最終看到了一個黑影——那是一個連臉都看不到的東西,看上去像是粘稠的液體,因為白譽忱已經伸手摸上去了。

他感受著手裡特彆黏的東西,蹙起了眉。

下一秒那東西居然直接從白譽忱手中溜走,白譽忱眼眸中閃過紅光,他手指直接變長變黑,顯然是一副鬼煞的樣子,原本就紅的西服更像是染了鮮血一樣。

他的速度快到出現殘影,那東西進了陸岷淵去的那個宿舍房間,他手疾眼快直接撲向那東西,將那東西壓在地上。

“你——”聽到聲音白譽忱心跳一滯,他不動聲色讓自己變回原樣後抬起頭衝陸岷淵笑了笑,“看看我抓住了什麼?”

陸岷淵低頭看,發現白譽忱壓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和煤球一樣黑的四不像。

兜裡的羅盤發熱,陸岷淵拿出來看,發現指針在“9”和“0”之間來回擺動。

此時此刻,許瑩和牧子西兩人警惕地打開心電圖室的房門,手機燈光照進裡麵的時候,發現裡麵什麼都沒有,看上去一切正常。

“這裡應該什麼都沒有,我們走吧。”牧子西大致看了看屋裡,這破地方他一點都不想待。

“不。”許瑩聲音突然顫抖起來,“你看那兒。”

牧子西看向許瑩指著的地方,發現那裡出現一個人影,那人影走到治療床邊,緊接著躺上去。

旁邊的檢查器瞬間亮起,看到屏幕上東西的那一瞬間,牧子西和許瑩尖叫出聲。

*

白譽忱在一個奇怪的房間裡,這個房間有三張病床,門被反鎖。

他看了眼自己兜裡的半張守則,上麵也沒寫這種情況該怎麼辦,看來是隨意了,不過有些可惜,他才打破了一條守則,還想再打破幾條看看是什麼樣的。

索性沒人,他乾脆變成了煞的模樣,他在井底待了有十年之久,吸收了不少陰氣,甚至連同類都吃了,所以他比那些同類都要厲害。

變成煞,可比人類身體好用多了。

他紅色的眼睛掃視了周圍的每一寸,發現沒什麼異常,剛準備破門離開,結果周圍的場景就發生了改變。

原本潔白的牆壁此時變得斑駁,好像是火燒過的痕跡,那三張沒人躺著的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那人麻木地走到門前,緊接著殘暴地敲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個地方!”

“我沒病!”

這人的狀態有點不對勁,白譽忱想了想還是走上前拍上那人的肩膀。

“這位大哥,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急,在這有吃有喝待著多好。”白譽忱在那人聽到聲音看過來後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他看到那人臉上全是鮮紅到可以滴出血的抓痕,看上去像是自己撓的。

那人看到他卻是極度驚恐,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你……你能不能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啊,我真的沒病。”男人突然抓住白譽忱的袖子,鼻涕一把淚一把。

白譽忱有些嫌棄地抽回手,來了醫院三次他自然明白這人是什麼人了,就是這醫院的神經病。

但是他很願意和這樣的人交流,不過是怕這人把鼻涕蹭他袖子上。

於是他笑嘻嘻道:“不能。”

畢竟他還沒弄明白這裡是怎麼突然變化的,這人又是怎麼出現的,看樣子是沒人準備開這扇門,所以他不開門,這人也彆想出去。

但看那人的樣子,白譽忱就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麼了,還不如沉浸在恐怖的氛圍裡陪之前那些人玩玩。

他在房間裡轉,發現了一個帶按鈕的筆一樣的東西,按下按鈕,裡麵傳出來沙沙的響聲。

緊接著一個溫柔的女音響起:“俞念,你在那裡等著,媽馬上就接你回家昂。”

這話說得白譽忱都要落一把淚了,結果他就看到那男人張大嘴,瞳孔顫抖,比剛才還要驚嚇。

“媽……你不是……”那男人說了半截不說了,因為有東西穿過門進來了。

白譽忱看到了一個和藹的老婦人,隻是老婦人的笑容越來越怪異,緊接著男人就被老婦人拽著胳膊拖走,然而門還關著。

老婦人已經出門了,而那個男人雙目瞪大,半個身體被嵌入門板內,沒過一會兒,一整個人消失在了門板中,隻是門板鼓起一塊。

白譽忱搖頭歎息道:“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不好,會很麻煩,就像現在這樣。”

他黑色的指甲變長,用力嵌進了門板裡,緊接著一個用力將門板撕裂,露出裡麵的血肉,還有一個被壓扁的頭。

裡麵的人轉動眼球看向白譽忱。

白譽忱彎著唇:“現在能呼吸了。”

說著,他就把門板扔到地下,裡麵的鮮血流了出來,但那人沒再出來。

白譽忱感覺自己就是做了件好事,畢竟那人被塞門板裡看樣子就很疼,現在不一樣了,對方可以自己爬出來。

外麵還是一片漆黑,他看了眼手機晚上十一點,才過了三個小時,但現在醫院裡的感覺給白譽忱的不一樣。

那種陰森而且又危機四伏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了。

白譽忱停下腳步,他轉頭看,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房間門口,不用想也知道,他碰上鬼打牆了。

伸手摸上牆,他閉上眼睛,一根血絲從身體冒出,無限延長,指向一個方向。

白譽忱閉著眼感受血絲延伸的方向沿著血絲走,仿佛走了很長時間直至血絲消失,他睜開眼睛,轉頭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怎麼回事?

明明可以通過血絲找到正確的方向從而離開,為什麼在這裡不行?

難道說,他身為煞的能力不能用在這種地方?

“可以變成煞嚇人但不能利用能力是吧。”白譽忱驀地笑出聲,他乾脆回那病房坐到椅子上等著,會有人找他的。

沒過多久,幽靜的房間裡響起一陣電話鈴聲,白譽忱看著手機屏幕上那條未知號碼,沒有猶豫直接接通了。

這不就來了?

“我在……你左邊的六號病房,過來找我。”

*

青年推開六號病房的門,病房隻要看一眼就能看清全貌,但他並沒有看到這裡有其他人。

他走進病房看了看,發現裡麵還有水果什麼的,隻是大部分食物都已經壞掉了,一張床鋪的被子被撩起,床單還有褶皺。

這裡應該有人才對,他也沒看到有人跑出去。

浴室裡傳來沉悶的“咚咚”聲,白譽忱直接走過去推門,發現門好像被什麼東西擋著根本推不開。

他眯起眼,凝力直接一腳踹門上,門板被踹爛,浴室裡麵的場景映入眼簾。

一麵鏡子對著,照到了門口吊著的黑衣男人,還是和剛才那個病人一樣的衣服,難道這就是這裡的精神病穿的病號服?

他去過疼痛科,疼痛科的病人都是正常的,他們不用穿病號服,但聽護士說精神病人不一樣,病房裡的精神病人都穿著黑色衣服。

吊死的男人雙眼上翻,舌頭吐出來,一副慘樣不忍直視還在來回晃悠,看起來就是他撞門發出聲音。

“都死了還不老實。”白譽忱靠著門框看著吊死的男人,“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那男人上翻的眼睛突然恢複正常,耷拉出來的舌頭讓他說話含糊不清:“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