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他不要的礦泉水 賀然是個神經病。……(1 / 2)

苟安確定了賀然是個神經病。

那日傾盆暴雨夜溝通解除婚姻契約失敗後,接下來的幾天假期這位大哥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直接從這個美好的世界消失。

好不容易等回學校,苟安每次去學生會辦公室、體育館這些賀然平日裡常去的地方逮他,卻總是撲個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

然而這位大哥的朋友圈卻活躍得很,天天更新,蹦躂在各大娛樂場所——

有閒得慌的給賀小少爺的全新棲息地畫了個地圖,最後得出結論:這地圖的中心點,是CW商業中心,好像是某位陸姓學妹打臨時工的奶茶店。

一時間流言蜚語四起。

對此,未婚妻苟大小姐像是聾了或者是啞了。

她雷打不動、堅持不懈地去找賀然,多找了幾次,沒抓著人又總遇見圈子裡其他二世祖朋友……一群人全是賀然的小弟,對於賀然、苟安還有陸晚三人的愛恨情仇一概不知,隻當是苟安一時上頭對賀然突然出軌表現出了“應有的”難舍難分,見了她難免起哄,說苟大小姐真夠可以的,聽到傳聞了嗎居然那麼坐不住,管得嚴,粘得緊,然哥可不會喜歡——

這群人上周都在遊輪上,隻是親眼看著賀然為了陸晚跟苟安大吵一架,此時哪怕什麼都不知道,都能說出這些風涼話,自然沒安什麼好心。

苟安懶得跟他們計較,隻是一來二去也品出來賀然是故意躲著她,非常莫名其妙:搞得好像做錯事的人是他。

鐵窗淚的達摩克利斯劍日夜懸在頭頂,一日不解除這破婚約,苟安夜夜噩夢。

一來二去,又過了幾天,頂著濃重黑眼圈的苟安心血來潮查閱了下賀然的友好度,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33】重新升回到了【35】……

相當離譜。

果然男人的心,海底針。

……

周五,下午上完最後一節思修,苟安正快樂地坐在係學生會辦公室收拾私人物品準備迎接周末,這時候外聯部的部長推門進來,塞給她一個宣傳單,央求她拿去校學生會辦公室交給賀然。

苟安看了一眼那宣傳單——外聯部長能有什麼好事——無非就是求校學生會這群構造比較特殊、在學校說話算數的金主爸爸慷慨解囊撥款給係籃球賽一點經費……

她掀了掀眼皮子:“讓我去?你到底想不想讓校學生會掏錢?我還以為五一前我和賀然在遊輪上吵架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他現在可煩死我了。”

苟大小姐說話陰陽怪氣,外聯部部長陪著笑說:“那您也還是賀會長的未婚妻呐,您說是不是?”

哦。

是。

怎麼不是?

至少暫時還是。

苟安拿了宣傳單轉身去了校學生會辦公室,原本還以為這次也依然會撲空,準備儘職儘責放了宣傳單就走,沒想到這次校學生會辦公室裡居然有人。

一群二世祖占據學校公共資源(*校學生會辦公室)以開會的名義喝茶嗑瓜子。

“然哥,苟安這幾天沒來找你了。”

隔著辦公室的門看不見裡麵,這聲音苟安卻認識,說話的是賀然的小走狗之一,周彥幾。

周彥幾是江城房地產商周家老幺,仗著家裡年紀最小,上麵有兩個能乾的哥哥,當初飛天竄地不肯聽話出國深造,非要跟著賀然在國內大學讀研……周家習慣性把這個小兒子寵上天,拿他一點辦法沒有,費勁捐了一棟教學樓,才把這位”how old are you”都講不明白的少爺塞進江城A大。

此時苟安聽他吊兒郎當的聲音念著自己的名字,就停了推門而入的趨勢,稍一頓,站在門外。

門裡安靜了幾秒,就聽見有人冷笑一聲,淡道:“不來更好,看著她煩。”

除了是賀然還能是誰。

門外的苟安挑了挑眉,隻覺得賀然這話說的,很不講究。

煩她就趕緊把她炒魷魚啊,拖著不處理,乾嘛呢?圖什麼?

門裡麵,賀然的話果然引得一幫二世祖哄笑,周彥幾這會兒換了個坐姿,把玩手裡的紫砂茶杯,歪了歪腦袋,一頭刺蝟似的短發,左耳的鑽石耳釘閃閃發亮:“然哥,真看上那個陸晚了?”

他說的還是那天遊輪上的事。

那天苟安給紅酒一整杯澆陸晚頭上,賀然發了很大火,認為她欺負同學,親自扶著陸晚的肩膀把人帶下遊輪——

姑且不提後來兩人不知道怎麼就成功相認,解鎖了“幼年救命恩人CP”成就。

彆人不知道其中緣由,隻看到了苟安被當眾下臉,因為這事兒苟安在他們圈子裡成了談資一件,大家頭一次看到苟大小姐被落下那麼大麵子,都覺得很新鮮,很有趣。

此時坐在辦公桌後麵,賀然涼涼地看了周彥幾一眼,意思是:關你屁事。

”我說真的啊?”周彥幾笑的不正經,說話一如既往地輕佻,黑眸閃爍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你要不想要苟安了,趁早跟她斷了,讓我試試。”

周彥幾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驚了一下——

沒人知道他打哪來的這心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惦記起了苟安。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看向賀然——現在賀然是在場唯一沒多大反應的人,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周彥幾,沒說行,但也沒說不行。

然而後者似乎並沒有被他的低氣壓嚇著,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媽很喜歡苟安,一直說她要做不成你們賀家媳婦兒,讓我說什麼也要弄過來給她當兒媳婦。”

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好像之前的發言完全因為他是什麼絕世大孝子,跟他個人意願毫不相關。

賀然緩慢地收回目光:“你說弄就弄?苟安正眼看過你麼?”

周彥幾笑得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問題不大,你也沒正眼看過她。”

賀然點點頭:“你不覺得她很煩人?一點風吹草動就大動乾戈,像個炮仗似的,誰受得了?”

周彥幾笑著搖搖頭,沒人知道他什麼意思。

但是站在門外的苟安沒看見,她就品出來,她在這二世祖圈子裡的形象原來是這個:煩人的炮仗。

當下其實挺想推門進去和賀然乾一架,但是一想屬實沒必要,這一鬨可不真坐實了她的炮仗人設,忍了忍忍下了,愣是站在門外站到腿發酸,好不容易等他們換了彆的不相乾話題,才推門進去。

見苟安出現,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賀然原本滿臉輕鬆在玩手機也不知道在和誰聊的熱火朝天,這會兒臉一凝,扔開了手機。

坐沒坐相搭在桌麵上的腿也落回了地上。

“係裡希望校學生會撥點經費。”苟安放下宣傳單,平靜地直視賀然,語氣相當公事公辦。

賀然:“哦。”

然後他們誰也沒說話,辦公室裡一下就顯得尷尬。

幾秒死寂。

最後還是周彥幾,他站起來一米八幾的個子,伸手拿起宣傳單看了眼,微微彎下腰對苟安笑著說:“然哥這幾天忙,這事兒你交給秘書處多好,也就巧我今兒在這——這活兒我接了。”

有人站出來代表可以省下更多的廢話,苟安轉過頭看了眼周彥幾尖尖的虎牙,緩緩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