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慶此時雖還背脊挺直的坐在石凳上,但渾身的精神氣好似被消耗一空,他拱手謙讓:“不敢當。”
蘇星河後反勁的有些激動:“十幾年來沒有人能破解的了這個棋局,如今段先生將它破解,還了師傅的心願。真是感激不儘。”
麵對蘇星河的行禮,段延慶側身避讓。蘇星河不容他躲避,一把拉住段延慶的胳膊:“來來來,隨我來。”
林佳期替段延慶高興,也跟著催促:“段大哥,你快去,好好表現哈,我在外麵等你。”
蘇星河將段延慶拉到崖壁處,伸手往裡一指:“段先生,請進屋內。”
段延慶見麵前的崖壁彆說門窗,就連一個耗子洞也無,光禿禿的一麵石壁,這要如何進入?
蘇星河笑著示意他上前便知,段延慶杵著鐵杖行至崖壁前,伸手在崖壁上摸了摸,運轉內力一使勁,完整的石壁竟然隻是薄薄一層,瞬間從使力處露出一個石洞。他回頭看蘇星河,蘇星河抬手朝理擺了擺,示意他進去。段延慶又看了看林佳期,林佳期則笑著朝他點點頭以示鼓勵。
段延慶不再猶豫飛身越過洞前的碎石塊進入山洞。昏暗的山洞裡還挺空曠,直到雙眼適應了黑暗才慢慢朝理走去。忽然,身前傳來一沙啞的聲音:“原來是個雙腿殘疾的和尚,天不助我,天不助我。”
昏暗的石洞中央坐著一個長發披散,看不清麵容之人。此人應該就是林妹子所說的無崖子前輩。
確定此人身份,段延慶將鐵杖放置一旁,跪坐在無崖子身前行禮:“晚輩段延慶,見過前輩。晚輩不是和尚,隻是因為中毒使得頭發脫落。”
無崖子見段延慶口不能言,是用腹語發聲,又多了層失望。但還好能正常交流,而且態度誠懇,容貌不俗,彬彬有禮的模樣,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你能破解我的棋局,一定身懷非凡的智慧,隻可惜你的雙腿,未能擔此重任。”
段延慶直言道:“晚輩也不願雙腿殘疾,不利於行,隻是遭奸人所害才如此。前輩看不上我沒有關係,晚輩並無其他非分之想。晚輩隻求前輩,能不能讓蘇先生為晚輩治腿,看看晚輩的腿是否還能重新站起。”
如今的無崖子不像十幾年後,大限將至,擺了幾十年的珍瓏棋局好不容易在臨死前才等來一人破了棋局。無心他想,一心隻想著確定並培養接班人,好接下逍遙派和為他報仇的任務。
在聽聞段延慶的雙腿也是遭人殘害之時,不禁有種心心相惜之情。想起自己的遭遇,他忽然來了興致,想知道對方的經曆。
“跟我說說你的經曆?”
段延慶麵對同樣雙腿殘疾的無崖子前輩,也是很有親切之感,他毫無隱瞞,言簡意賅的將自己的經曆說了一遍,隻是隱瞞了林佳期在其中起的作用。畢竟林佳期會逍遙派武功,還知道許多逍遙派內幕,擔心說出來會有危險,下意識的就將之隱瞞了下來。
無崖子聽完段延慶的敘述,半晌沒有說話,他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的經曆何其相似,不對,段延慶比之他更受磨難。可此人心性堅定,不畏挫折。身為太子,從小錦衣玉食、富貴榮華,從天上跌落泥濘也能適應並奮起,其堅韌的心性難能可貴。
為達目的修煉邪功,雖然走了些彎路,但情有可原,值得理解。何況此人並沒有因此走上行惡之路,說明他天性純良,知變通。能幾年內將家傳絕學練至大成,說明武學天賦極高。
而且幾次瀕臨死亡都挺過來了,說明福澤深厚,逢凶化吉。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有了兒子,還能將他心心念念的皇位重新回歸嫡脈,說明氣運加身,這不正式他想要找的接班人嗎?
再以看徒弟的眼光看待段延慶時,無崖子越看越喜歡:“你可知老夫是誰?”
段延慶肯定的回答:“您是無崖子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