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段正淳一心想著離開,隻偷偷摸清了去岸邊的路線,本不想驚動李青蘿,因為他心裡清楚,李青蘿對他偷偷離開的事心裡有鬱結。
沒想到莊裡內鬆外緊,早對他有所防範,隻是段正淳已無計可施,不試試不死心罷了。
如今他需要好好想想怎麼開口跟李青蘿解釋自己要離開的事情,說服對方答應可不容易。
段正淳正想的出神之間,鼻中忽然聞到一股花香。這花香似濃似淡,令人難以捉摸,正是在李青蘿身邊所聞到的那股異香。
段正淳心驚:“難道是阿蘿回來了?不是說此次出門要五日方回,如今才過去一日,難道是因為自己偷摸著走的事傳到她耳中特意趕回來的。”
段正淳雖然得意李青蘿對他的心意,但這裡畢竟不是他該久待的地方,還是趁早與阿蘿說清楚的好,希望阿蘿不會因此太過傷心,真是甜蜜的負擔呀。
想明白後,段正淳當即循著花香追尋而去,走出數十丈後,隻見山茶的品種漸多,且漸漸出現了許多佳品,見大宋江南盛開著大理特有的名品山茶花,段正淳一時頗感意外。
正行之間,那股香氣突然間無影無蹤,消失得乾乾淨淨。段正淳東西南北地亂走了一陣,再也尋不到來時的路。
原來他隻顧循著香味在花林中信步而行,忘了記憶路徑,難道剛剛想錯了,阿蘿根本沒有回來,否則怎會讓他在此如無頭蒼蠅般亂跑亂找。
現在想回去就得高聲呼救,但那未免也太跌份,還不如自己試著找路,隻是轉身沒行得幾步,就見一個身穿宮裝的女子,臉朝花樹,正是李青蘿本人。
但見她身形苗條,長發盤與頭頂,露出修長纖細的脖頸。段正淳望著她的背影,隻覺這個阿蘿真乃妙人,一人千麵,驕傲是她柔弱是她堅韌亦是她。
身前的女子傳來清冷的聲音將段正淳拉回現實,“段郎你看這山莊裡的茶花可美?比之大理又當如何?”
李青蘿問出這句話本就沒打算聽段正淳的回答,因此她說完之後不等對方開口又接著說道:“段郎可還記得十年前的相遇,我們相識在漫山遍野的茶花之中,雙宿雙飛,你親口承諾,但願茶花樹下,雙雙終老。我信了你的承諾,但你卻言而無信。儘管如此,我還是用儘所有的時間來建造曼陀山莊。你看莊子裡到處都是山茶花,與我們當年相遇的地方何等相似。”
曼陀山莊相較之前確實又美上一個度,在段延慶的建議之下,極品茶花、普通品種與副品茶花都分區域種植,如此錯落有致,賞心悅目,才不顯得雜亂無章,讓懂行之人徒增笑話。
麵對老情人的質問,段正淳一直都能穩得住,畢竟經曆的多了,經驗豐富的很。之前李青蘿一直回避這件事,他還以為對方不願提起是不想再麵對,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阿蘿,我認識你的時候已經娶妻,但我那麼愛你,情難自控的想接近你,我不能沒有你。”
這句話有幾分可信,天知地知段二知,李青蘿轉身眼眸緊盯段正淳。
“你回到刀白鳳身邊我無話可說,你我相識之前就與她成婚,但你不該再去招惹那麼多女子,比如秦紅棉、阮星竹、甘寶寶、康敏。”
段正淳的解釋張口就來:“阿羅,她們都是我在認識你之前就在一起的,我怎麼能不理她們呢?”
幾天之前段正淳與刀白鳳解釋的場麵忽然閃現在腦海,“你不想我成為言而無信之人吧?”
刀子紮在自己身上才知有多痛,李青蘿眼裡露出失望與諷刺,心口疼痛難忍,但還是決定給眼前的男人最後一個機會。
“段郎,當年你突然消失,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又發現自己懷有身孕,走投無路之下嫁與姑蘇王氏,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女兒叫語嫣,語嫣今年已經八歲,乖巧懂事。”
段正淳趕忙上前摟住李青蘿,“當年是我不對,阿蘿我不敢奢求你原諒我,但請你一定要給我補償你們母女的機會。”
李青蘿試探的問:“段郎,如果我的親娘是西夏太妃,你能休了刀白鳳娶我進門嗎?”
段正淳怔住,他仔細打量李青蘿的表情想看清她裡的真假,發現對方不像在開玩笑,於是才猶豫著開口:“阿蘿,即便你娘真是西夏太妃,可她既然沒有與你相認,說明你的存在對她而言並非好事。而我與鳳凰是真的不能分開,失去擺夷族的支持,對大理對我都不利。”
段正淳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拋去感情理智的分析他與李青蘿之間的距離,這讓李青蘿更加不能接受,原來無論是感情還是理性,她在段正淳心裡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