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嘛”落為歡一邊坐起身一邊問道。

“我...”李秋驥瞬間清醒了。他剛剛是在乾嘛！！？簡直太羞恥了。

好在，落為歡看上去並未在意，他隻是起身去喝了點水。

這時李秋驥又開了口：“你還餓嗎，我特意讓小二留了些飯菜，你等著我去取。”

還未等落為歡回答，李秋驥便同手同腳的走了，樣子莫名有些滑稽。

落為歡目送著他，他並沒有問李秋驥為什麼要摸他，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不能讓小二將飯菜送過來。他知道李秋驥需要冷靜，而自己同樣需要。

落為歡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企圖用深呼吸的方式來撫平自己躁動不安的心潮。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及冠之時（二十歲）。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像他這樣的人怎麼配去愛？嗬，老牛還妄想吃嫩草。

“吱呀”一聲，李秋驥推門進來了，手中還端著一碗蟹黃拌飯。落為歡有些詫異：“蟹黃這東西很難得，你哪來的？”

李秋驥笑了一下，耳根子凍得發紅：“嘿嘿，老板娘今日特意命人下湖撈的，剛剛她聽說知道你生病了，特意給你的。快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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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了，隻不過落為歡仍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起身望向窗外，月光皎潔。這個冬季格外的冷，但去的也格外的快。除夕才剛到，但天氣卻已是迫不及待地回暖了。

落為歡抬頭看向月亮。

他今年二十有九，早已過了年少迷茫的時期，可今日麵對自己的心，麵對李秋驥，他迷茫了。

他出身並不光彩。他的母親是個煙花女子，父親是個嫖客。如萬千話本那樣，她愛上了他還懷了孕。但是他卻早已娶妻生子了。然後，她不顧老鴇及眾姐妹的勸阻生下他，隻是為了求那個男人回頭看她一眼，她愛他，哪怕是為妾。於是那個傻女人，就獨自養他到十二歲。在他十二歲時，她絕望了，十二年了，十二年了啊！她抱著他又哭又笑，最後她帶著他引火自焚。她死了，但他沒死，他很幸運，在他要飯的第三年，他又遇到了當年從一片火海中救他的那個人，他叫趙拘。趙拘那時已成為了長溪城的縣老爺，他收留了他，還讓他讀書。

在趙府，他遇到了他這輩子最後悔遇見的人——趙杳。那一年，他十五歲，趙杳二十歲。他陪他讀書射箭，那時的他固執的認為那就是一輩子。

可是變故就在他十八歲時發生了，趙拘死了，趙杳成了長溪城的新縣令。同年，趙杳，大婚。

第二年，心灰意冷的他被納為了妾。那時的他才十九歲，心比天高，自命不凡，直到那天他被下了藥，被人五花大綁的送入了洞房，他的夢才徹底破碎。

他與他相互糾纏了十年,十年！在這十年中，他被趙杳毀了身毀了心，他的愛早就泯滅了。

可如今呢，落為歡回過了神，月光依然皎潔。他望向了身旁的那個人，他透過一切，感受到了與曾經自己如此相像的鮮明的靈魂。那一刻的心悸使他明了。他喜歡他，無可救藥。

他就像是一個畏懼嚴寒的人，他急需一把火，點燃他，讓他知道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