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親手寫的,他的鋼筆字很漂亮,流暢俊逸。
她發了瘋一樣妒忌他的亡妻,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歡一個人,能在她死後幾十年不婚不育。
老頭肯定是不行。
怎麼會有人給亡妻守一輩子寡啊。
老鰥夫!
她才看不上他!
她年輕漂亮又有學識,她還有錢!
她可以找大把的新鮮□□!
她怎麼會喜歡上一個九十多歲的耄耋老人!
簡直是笑話!
何雲是智性戀,她喜歡他。
他教她做事的樣子,真的很有魅力。
在金融圈運籌帷幄,隨便一個買進賣出就可以引發公告,無數隻股票的前十大流通股東。
他還涉足了旅遊業,地產業,科技和醫藥。
他簡直是當代的商業神話。
他真的很帥,先進的醫療和保養,讓他非常體麵。
他習慣戴一副銀邊眼鏡,優雅得像是中世紀的貴族。
何雲麵無表情地想,她完了。
她穿著他的衣服在家裡遊蕩,像個沒人要的孤魂野鬼。
襯衫剛好遮住大腿。
她理解了那些帝王為什麼要追求長生之術。
當你擁有了人世間的財富權利,你就想一直擁有它,不要失去。
而這些財富權利,在何君酒的骨灰麵前,好像就像一堆沒有意義的數字。
他臥室裡那幅畫已經被她叫人取下來了。
說是畫的她,其實是畫的他亡妻。
她把畫丟在他的密室裡,和他的信一起吃灰。
何雲有了一個突發奇想,並很快付諸實踐。
她想去看看,他那個亡妻,到底長什麼樣子。
她具備這個條件。
據她了解,穿越時空已經到了非常成熟的階段,老頭斥巨資投資了一個實驗室,和國內某知名高校合辦的,叫爛柯實驗室。
她叫人安排了航線,坐私人飛機從滬市直飛京市。
實驗室的負責人姓黃,給她介紹了整體項目。
那個項目據說曾經出過事,死過人,停了一段時間。
後來老頭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這個項目,每年投入天文數字,這個實驗室的科研成果非常可觀,已經接近於可以商用的地步。
她說她想回到七十年前看看。
黃博非常客氣地告訴她,七十年不是問題,但她不是科研人員,不能參與時光旅行。
因為這項技術並沒有經過審批,無法進行商用。
“何君酒出了那麼多錢,我不能體驗一次?”
機會就在眼前,她怎麼可能放棄!
“何老生前交代過,這項技術五十年內不可投入商用,技術雖然成熟,但不可排除有風險,您是何老的女兒,我們需要對您的安全負責。”
“巧了,現在何家我說了算。要是不給我用,你們實驗室從今天開始就地解散好了,我一毛錢都不會再出。”
她有些盛氣淩人,但她是說真的。
最後黃博向金錢低了頭。
根據時空的規則,她可以去到任何沒有她的時空,停留她想停留的時間長度。
不過不同人的體質不一樣,需要做全麵體檢,才能測量出她是否具備時光旅行的條件。
她要求立即體檢。
黃博看著她熱切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地告訴她:“曆史無法改變,改變曆史的熵可以湮滅宇宙。所以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改變曆史。”
“七十年距離現在太近了,儘量不要留下任何生活痕跡。”
她有些不解,既然曆史無法改變,留不留痕跡有什麼區彆。
黃博很嚴肅地告訴她:“曆史會進行自我修正,如果你的影響太大,曆史可能會將你抹掉。”
“時間順序是正,曆史已經是既定的因果。如果想逆轉時間,顛倒因果,就會被這個世界排斥,會變得非常不幸。”
她看著黃博嚴肅的臉色:“有故事?”
黃博笑了笑,沒回答她。
實驗室中心,一顆非常超現代風的白色巨型蛋狀儀器立在那裡。
很科技感,外表看不出是什麼材質,應該是宇宙鈦這種何雲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高科技材料。
何雲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蛋殼:“都是白色的嗎?我想試試銀色的。”
“·········也許將來會有這種定製服務。”
“我能把過去的人帶到現在嗎?”
“過去沒有時光機。”
“我能帶時光機過去嗎?”
“不可以的何總。”
“研究一下這個方向,我覺得可行,錢不是問題。”
她想把何君酒打暈了帶過來。
黃博似乎笑了一下,艙門關閉前,她又說了很多注意事項。
而何雲已經走神了。
她就要見到何君酒了。
她仔細翻看了何君酒的日記。
他是22歲第一次見到了他那個亡妻。
是一個槐花盛開的季節。
推測是5月中旬。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時光旅行的感覺並不好,跳躍了時間,也就沒有了這個度量單位的感知。
好像一秒,抑或千年。
眩暈感讓人想吐。
閉著眼都覺得自己要死了,好像被人丟進了高速旋轉的滾動洗衣機裡,她在迪士尼玩的最刺激的項目都沒有這個刺激。
終於一切停下了,她聞到了空氣的味道。
是淡淡的花香。
她猛地睜開眼,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上,慌亂中拽住了麵前的人。
那個人回過頭。
她的心跳停了一下。
是他!
真的是他!
她絕不會認錯!
他和那老頭長得太像了,一樣的眉眼,一樣的鼻子,唇抿起的弧度都一樣。
他很冷淡地問了一句:“同學,什麼事?”
???
這是對待她該有的態度嗎?
老頭要是看見她難受成這樣,肯定心疼死了。
這貨到底是不是何君酒!
哦,他喜歡的是他老婆。
不是她這個冒牌貨。
“我難受——”
她矯揉造作地彎著腰,露出了自己幽深的□□誘惑他。
誰知他不為所動,眼神瞟都沒瞟她的胸:“幫你打120?”
“········”
正常劇情,應該是送她去醫院吧。
應該把她公主抱,急匆匆跑過去吧。
她暗地裡磨牙,站直了身子,溫柔微笑:“看到你就沒事了。”
年輕的老頭把胳膊從她手裡抽出來:“嗯。”
這就算對她打了個招呼,然後扭頭就要走。
何雲一把拽住了他。
“同學,彆急著走啊。你叫什麼名字?”
“何君酒。”
寡淡的嗓音好像小鉤子,在她心上勾了一下。
她想,我可算找到你了。
眼淚掉下來,她撲進了何君酒懷裡,死死抱住了他的腰:“何君酒!我找到你了!”
“········”
何君酒僵著身子,想把她的手拉開。
但她哭得實在太慘了,何君酒問她:“需要110嗎?”
何雲真想打死他。
她抬起哭花的臉,一口咬住了他的唇。
她親到何君酒了。
死老頭。
年輕的何君酒被她嚇了一跳,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推開。
她摟著他的腰不肯鬆手:“何君酒,我愛你,做我老公吧!”
何君酒的臉上有著不自然的紅:“放手!”
他的嘴唇好像被她咬破了一塊,看上去像是被輕薄的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