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鋪散在低矮的冬青樹上，這是初冬繁華儘褪後唯一能看得見的綠色，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呢。

“山南總長。”千澤晞直接拎著酒壺進到了山南敬助的書房，將那壺酒放在案台上說道:“就一定要用變若水的力量嗎？你知道你分明不是鬼族。”

山南敬助看著眼前的姑娘，她的眼神犀利地像毒蛇吐信，剛剛想起來，新選組還有非人的存在呢。而她的力量遠比羅刹的更為恐怖。

“比不得你啊，千澤小姐，如果我沒有了這隻手我還能做什麼呢？新選組已經有了新的參謀，我這個總長大概是已經不需要了吧。”山南敬助的苦笑一時讓千澤晞說不上來話，她看著山南敬助手裡緊緊攥著的小瓶子，啊啦，千澤晞自己也很好奇這東西的味道呢。

那種所謂全身都是力量的感覺。

“那你就一味地退縮嗎？”千澤晞拿起桌上的試管，紅色的液體映在她的眼裡，透亮的眸子裡蒙了一層陰沉。

山南敬助愣了愣，她說退縮……

“如果隻是因為你的地位受到了威脅那我覺得大可不必用性命去做賭注，如果你喝下了這個危險的藥物，變成所謂的鬼，那麼你最後也不是那個山南總長了，你何苦為了伊東甲子太郎去賠付自己的身家性命?新選組的大家待你如初，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滿?手臂的傷隻是時間問題罷了，我們大家都需要山南總長的。”

千澤晞看著山南敬助，對，就好像那種跌下來的失落，但是千澤晞自己是不能完全感同身受的，畢竟在千澤家裡的時候，她隻是卑微到塵埃裡的庶女罷了。那樣的感覺她不想擁有也不配擁有。

“千澤，你還真是……”她這是要去救贖自己嗎？山南敬助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右手，她不值得這樣做的。

“不過為什麼新選組要研究這種藥物?”千澤晞頓了頓，總感覺這個藥物的背後是鬼族的勢力在操控著什麼，如果僅僅是簡單的幕府，那麼理由簡單，隻是想得到統治的力量罷了，建立一支不死軍隊……

那麼鬼族的目的呢？

“這是我們換取幕府認同的代價。”在山南敬助的鏡片裡，千澤晞看到了蠟燭的火光，那樣的火光陰森寂寥，“那麼你們就要用隊士的性命作為條件給幕府提供實驗場?”千澤晞忽然覺得幕府的麵目可憎起來，雖然是卑小的人類，不過好歹他們也會笑，也會給她帶來真情實感……

千澤晞突然想起了衝田總司，那麼他呢？在這個動蕩的時代，他的理想，那個要成為新選組最鋒利的劍刃的理念會將他推入羅刹道的深淵嗎？

“是啊，小千澤，這是你身為鬼族所不能理解的吧。”

我所不能理解的……嗎？

靜夜燈明，燃花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