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 不過,這些招式表演起來倒是……(2 / 2)

裴清書搖搖頭,轉頭對導演道:“這是我的助理,妝也是她幫我化的。”

這下是想藏也藏不住了。不過幸好導演沒有深究夏長矜的身份,而是對她的化妝技術更感興趣,摸著刺胡點頭道:“助理啊,不錯,能留多長時間?”

裴清書一時微怔。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如果一切順利,今天下午夏長矜就該回到家人身邊了。

但夏長矜卻是眼皮一掀,餘光輕飄落過去,淡淡答道:“至死為休矣。”

尋到裴清書後,她此生自然絕無可能再離開,無論是以什麼身份,隻要能在她身邊博得一席之地便好。

她知道裴清書想將她送醫,尋找此世的家人…並且從未打算將自己留下。雖然裴清書對她還算關切,但她深知自己的重要性其實暫且連這份工作都比不過。

無論前世今生,清書都是個不易接近的人。表麵性格溫和又良善,似乎與誰都能愉悅的交流;但若多觀察一陣,便能發現她所有人的態度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人能真正走近她。所有試圖更親近一步的人,皆被擋在禮貌微笑著的城牆外了。

不過…從先前了解到的蛛絲馬跡中,她能猜測到自己此世的身份多半非富即貴。

隻要能掌控一切可掌控的力量,即便裴清書不願…她也絕不可能甩脫自己。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裴清書知道她記憶混亂,反應過來後便清楚她為何能說出這種話來,心中頓感一陣複雜。

那個裴清書還真是重要…竟令長公主殿下甘心當一輩子助理。在古人眼中,這個職業所做的工作大概和下人區彆不大吧。

當時覺得對方不懂這名詞的概念,便未解釋直接用了這個借口;直到當時在休息室夏長矜來為她按肩,她便明白這人大概已經了解了些助理的工作。

為一個不存在的人做這些事,真是…不知她恢複記憶之後會怎麼想。

導演感覺到了一點古怪,又掏了根煙出來放嘴裡叼著,一雙小眼帶著審視來回掃視這兩個人;旋即又盯向夏長矜,眸裡隱隱含著些熱切,仿佛忽然有了什麼彆的心思。

“至死為休,你們真是主雇關係?”

他像是隨口問了一句,並未打算要個答案,說完便話音一轉,滿意道:“挺好挺好,彆的不要求,隻要戲拍完之前你都在就行,以後的妝都給我化成這樣。”

裴清書頓時擰了下眉,暗道糟糕。可還等不及她尋出個借口推脫,便見夏長矜輕頷了下首。

漫不經心的姿態,不像是收到一個命令,反倒像是居於上位者隨意應允了對方的一個請求。

裴清書卻驀而牙關一緊,心中生起些不虞。

她就這樣應了,之後若是離開,自己的妝該怎麼解決?但願妝容不算難化,她能夠儘快學會…

導演倒是笑眯眯的,見了夏長矜的態度,反令眸裡藏著的熱切更甚,不動聲色地多打量了她兩眼,才搓了搓手強行將目光扯離,開口對裴清書道:

“小裴啊,之前的正麵鏡頭都重新補拍一遍怎麼樣?”

演員呈現出的效果越好,他就越開心,成本消耗不多的情況下,自然還是希望能達到完美。

“…好。”裴清書無奈地點頭。

躲不過了,當時見到妝容的區彆她就該意識到的。現在變成這種局麵,也怪自己沒能想到這一層。

所幸她進組半個月至今也隻拍過六場戲。組裡有忙碌的一線演員們,平時自然都是緊著他們的戲份來拍的。自己的戲內容不多,隻補拍正麵鏡頭就更少了,倒也不算麻煩。

夏長矜估計也有些為裴清書增加了工作量的自覺,定定望了她片刻;直到接收到對方疑惑的視線,才搖搖頭收回視線,低眸沉默著。

裴清書察覺到了什麼,但下場戲快開始了,暫時沒有時間深談,便準備等戲拍完後再詢問。

導演看著兩人離開,掏出打火機和手機,順手將煙點了,嘬著煙滑開手機給跑遠的女兒撥去一個電話。

“喂,閨女啊,小裴那個新來的助理你認識不?”

“啊?不認識啊,那你去認識認識,了解一下,我跟你說啊……”

天氣炎熱,室外戲拍起來都很折磨,尤其還要穿上厚重的古代服飾。夏長矜拿著保溫杯和小風扇站在場外等候,她有內力傍身不侵寒暑,便也沒特意到棚下去躲避陽光。

高於常人的視力令她能清楚地看到裴清書額上逐漸冒出的細汗,眉心也不自覺隨之蹙起。

一場戲結束,殷妍的助理們迅速簇擁上去擦汗遞水補妝,夏長矜立刻迎了上去,將擰開的保溫杯遞給她,隨後…一把握住了裴清書的手。

裴清書接過杯子本想說她不必做這些助理的工作,後卻是一愣,不解地低頭望向與她相交握的手,不等開口問詢,忽覺身體的燥熱感在緩緩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