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安安,你乖一點。”(1 / 2)

暑日,日頭正大著,片場的場記一遍抹著頭上的汗水,一邊眼巴巴的望著攝影機前的見寧,眼裡滿是驚訝。

今天是殺青的戲份,見寧不著片彩,身上穿著的是粗布麻衣,因為是下雨的戲份,頭發也毫無造型的濕噠噠的墜在一旁。

如今哪怕是大晴天,但是長時間濕著衣服頭發,使得見寧的原本紅潤的唇色如今也已然是不成樣子,但即便如此,她那骨子裡自帶的靈動與嬌憨,隨著她目之所及,依舊靈氣逼人。

她正背著男主,努力的攀爬在山上,大雨傾盆,山河嗚咽之下的小小生靈如何在造物主的打壓下透露出自己的魅力?

要在不借助鏡頭的聚焦,達成與環境的對抗與統一,使得觀眾的感官依舊聚集與演員本身的演繹上,這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場記這個人,是個圈內的老油子了,跟隨的劇組數不勝數,無論是圈內的大小花、流量還是演技派,甚至是影帝影後,所見過的演員猶如過江之鯽。

但此刻,他還是被鏡頭前的見寧給驚豔了。她的存在好似就是為這場連綿不絕的大雨而生。

明明沒有過多的言語,也沒有什麼精妙絕倫的台詞。她隻是在哪步調緩慢的走著,身影佝僂,滿身的狼狽,但是你的目光就是會被她牢牢地鎖住,隻盼望這她抬起頭顱,望你一眼。

李導望著鏡頭前的女孩,對旁邊的人感歎道:“現在的新人真是了不得啊!”

能和李導坐在一起的正是鶴時延,因為和李導是年少時就認識的朋友,所以才來客串了一個戲份不多但很吃水準的角色。

男人一身休閒的灰色運動套裝,保養得宜的臉上,隻有眼角的幾絲細紋才能望見幾分歲月的痕跡。

他的氣質是溫和的,但是多年的閱曆給他的眼神平添了一絲深邃。

凡是和鶴時延合作的導演都特彆喜歡拍特寫,不因彆的,隻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鎖定在熒幕前的你時,沒有人可以心如止水的從那樣的深海裡走出。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入戲。

一部優秀的電影需得能夠使得觀眾們感同身受,這就需要演員擁有將觀眾代入電影故事的能力。

而鶴時延,不需要做過多的努力,隻需要一個眼神,便可以輕易做到這一點。

此刻他那深受各大導演喜愛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望著鏡頭前的屏幕。

屏幕裡的女孩現在無疑是萬分狼狽的,哪怕再驚豔的五官在瓢潑大雨的傾注下也很難發揮出它應有的魅力。

更何況,鶴時延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女色所迷的人。

很奇怪,鶴時延望著屏幕裡的稻子,心裡覺得很違和,不是說稻子的存在違和,實際上見寧的演繹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這點整個劇組的人都可以認證。

如果說在開拍之前還有人因為見寧是新人而對她有所懷疑的話,那麼在開拍的那一瞬間,見寧便已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她的出現,讓整個劇組的人都形同虛設,好似她本就是來自那個山村的稻子,而不是新人演員見寧。

所以說,鶴時延為什麼覺得違和呢?

他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坐在攝像機前激動不已的李導,眉頭微皺:

他隱約地感覺,讓一切違和的好像不是那個女孩,而是——現場的所有人。

好似,在這個泥濘的世界,現場的所有人都不應該存在,包括他自己在內。

哢!

見寧殺青了,現場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掌聲如虹。隻那一霎,鶴時延感覺到方才的違和消失了,他又從那個大雨磅礴的天氣回到了劇組。

李導摘下帽子,從顯示器後站了起來,大步向著見寧走了過去:

“太棒了,見寧!”

見寧此刻還有些恍惚,看見李導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的臉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她內斂的頷首,臉上露出了嬌怯的笑意,是和鏡頭前那個堅毅的稻子全然不同的形象。

鶴時延望著見寧的變化,一時間有些啞然:這孩子,竟然這麼快就調整好了嗎?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吧?演戲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種類似於吃飯喝水的本能。

看來,華國的影視圈要迎來屬於它的太陽了。

見寧早就注意到了鶴時延的身影,她其實和他在戲裡沒有什麼交集,她知道鶴時延隻是來客串的。

但是哪怕隻是客串一個小角色,他還是會每天都來劇組,認真的研究自己手裡的劇本。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他隻在屬於他的戲份那天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是這樣敬業的精神也許就是他能夠長紅十餘年,成為華國影壇神話的原因。

見寧攏了攏身上助理披上的毯子,主動朝著鶴時延的方向走去。

她在人前1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彎腰道:“鶴前輩,你好。”女孩的聲音如山間清泉般清甜,因為淋了很久的雨,嗓音裡又帶了一絲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