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房間 其他人的房間……(1 / 2)

劉姥姥看著李紈與鳳姐兒對坐著吃飯,歎道:“彆的罷了,我隻愛你們家這行事。怪道說禮出大家。”

鳳姐兒忙笑道:“你可彆多心,才剛不過大家取笑兒。”一言未了,鴛鴦也進來笑道:“姥姥彆惱,我給你老人家賠個不是。”

劉姥姥笑道:“姑娘說那裡話,咱們哄著老太太開個心兒,可有什麼惱的!你先囑咐我,我就明白了,不過大家取個笑兒。我要心裡惱,也就不說了。”

鴛鴦便罵人:“為什麼不倒茶給姥姥吃?”劉姥姥忙道:“剛才那個嫂子倒了茶來,我吃過了。姑娘也該用飯了。”鳳姐兒便拉鴛鴦:“你坐下和我們吃了罷,省的回來又鬨。”鴛鴦便坐下了。婆子們添上碗箸來,待三人吃畢,劉姥姥笑道:“我看你們這些人都隻吃這一點兒就完了,虧你們也不餓。怪隻道風兒都吹的倒。”

鴛鴦等又把剩飯剩菜安排了一下,催了後麵喝酒用的吃食攢盒,又去探春屋裡伺候了。

鳳姐兒等來至探春房中,隻見眾人正在說笑。探春素喜闊朗,這三間屋子並不曾隔斷。屋子裡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芾《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真卿墨跡。

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

那板兒略熟了些,便要摘那錘子要玩,丫鬟們忙攔住他。他又要佛手吃,探春揀了一個與他說:“頑罷,就是這東西千萬吃不得的。”東邊便設著臥榻,拔步床上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紗帳。板兒又跑過來看,說:“這是蟈蟈,這是螞蚱。”劉姥姥忙打了他一巴掌,罵他不懂事,打的板兒哭起來,眾人忙勸解方罷。

賈母隔著紗窗往後院內看了一回,歎道:“去過了瀟湘館,總感覺這裡才是正經房子。三丫頭這後廊簷下的梧桐也好了,就隻細些。”正說話,忽一陣風過,隱隱聽得鼓樂之聲。賈母這會想到:“早知道剛才問問玉丫頭那個家庭什麼有沒有富裕的了,要是都能按上一個,也能時時聽個戲,豈不省事。”王夫人等笑回道:“一會她過來問她一下就是了。不過她說是神佛給的,怕是沒有富裕的。”賈母笑道:“到底是你虔誠。”

這會演習吹打的那十幾個女孩子還不知道就在剛剛失業危機和她們擦肩而過。

一時賈母也來了興致,讓她們進了園子在藕香榭的水亭子裡演習,又命一會在綴錦閣吃酒。閒聊一陣,便離了秋爽齋。

眾人到了荇葉渚。姑蘇選來的幾個駕娘早把兩隻棠木舫撐來,眾人扶了賈母、王夫人、薛姨媽、劉姥姥、鴛鴦、玉釧兒上了這一隻,落後李紈也跟上去。鳳姐兒也上去,立在船頭上,也要撐船。賈母在艙內道:“這不是頑的,雖不是河裡,也有好深的。你快給我進來。”

鳳姐兒笑道:“怕什麼!老祖宗隻管放心。”說著便一篙點開。到了池當中,船小人多,鳳姐隻覺亂晃,忙把篙子遞與駕娘,方蹲下了。

然後迎春姊妹等並寶玉上了那隻,隨後跟來。其餘老嬤嬤散眾丫鬟俱沿河隨行。寶玉道:“這些破荷葉可恨,怎麼還不叫人來拔去。”寶釵笑道:“今年這幾日,何曾饒了這園子閒了,天天逛,那裡還有叫人來收拾的工夫。”

說著已到了花漵的蘿港之下,覺得陰森透骨,兩灘上衰草殘菱,更助秋情。更助秋情。

賈母因見岸上的清廈曠朗,便問“這是你薛姑娘的屋子不是?”眾人答是。賈母忙命攏岸,順著雲步石梯上去,一同進了蘅蕪苑,隻覺異香撲鼻,那些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都結了實,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愛。及進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無,案上隻有一個土定瓶中供著數枝菊花,並兩部書,茶奩茶杯而已。床上隻吊著青紗帳幔,衾褥也十分樸素。

其實經曆過林那個琉璃世界和家庭KTV洗禮之後,眾人都覺得這會彆說雪洞,就是來個火洞都不叫事。不過薛寶釵房間如此簡單的陳設,還是讓賈母不太高興。